江城;
寒風凜冽,江南雪飄;
天橋下,幾個中年男子裹了裹身上的棉被,天氣越來越冷,他們卻無家可歸,隻能在天橋下苟延殘喘度日。
蓋在身上的棉被已經滿是油汙,而且還打了幾個補丁,破爛不堪,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兩個月前的衣服。從江城酒店的那件事之後,他們的家族就墜落破敗,先是家族產業被蕩平,之後,在社會上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白發老者躺在幾個中年男子中間,他身體還未恢複就被趕出江城醫院,因為家族的資金鏈被斷掉,無力支付醫藥費,他重重地咳嗽幾聲,大聲說:“我都說了,你們不用管我,當初那個決定是我做的,現在一切後果,都應該由我來承擔。”
“爸,您別說這種話,咱們是一家人。”
中年男子臉色灰白,神情十分難看,不禁苦笑幾聲,繼續說:“您做的決定,代表著整個孫家。現在的結局,也該由我們一起承擔。”
說這話的人,正是孫興國,兩個月前他在江城身居高位,但江城酒店那件事,孫家站錯了隊,直接導致孫家落寞,慘遭金陵市趙家製裁,除此外,就連他孫興國也一落千丈,直接從原本的高位上墜落。
短短兩個月,孫興國見過太多人情冷暖。借錢?被人從家中趕了出來,還被別人質問一句不配。找工作?進入社會,隻能被那些二愣子青年戲謔,根本就沒有資格找工作,還被別人說一把年紀沒有技能,居然也敢找工作?
兩個月的時間,孫興國丟盡顏麵,他發誓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但這也讓他更加明白一個道理,別人之所以尊重他,僅僅是因為他身居高位,尊重他有利可圖。現在呢?因為他落寞了,也就沒資格和別人談條件。
“大哥,我去汽車城那邊找了一份洗車的工作,一個月四千多塊錢,感覺還不錯,他們喊我明天上班。”
孫興民開口說道,手中拿著一份剛從垃圾桶裏撿出來的報紙,滿是油漬和泔水,散發著一股惡臭,如果放在以前,像這種東西他看都不看,但現在被迫無奈,隻能寄人籬下,苟延殘喘。
至於工作?對現在的他而言,能找到一份工作就不錯了,一個月四千多塊錢,最起碼夠吃飯。
兩個月時間,孫興民有了白發,兩鬢發白如雪,眼角處也有了皺紋,老婆跑了,曾經巴結他的那些老板一哄而散,現在全都將他當作跳梁小醜。
“二哥,你這麼棒嗎?你找工作的那個汽車城還要人嗎?我能跟著一起去嗎?”
說話的人是孫興仁,他原本是江城大學校長,但江城酒店那件事之後,他被免職,所有福利待遇全被取消,更恐怖的是,他卡裏的錢也被凍結。之前孫興宇在國外讓他打錢,他也沒有打,隻是讓孫興宇在國外找份工作做。
從巔峰到破敗,從人上人到乞丐,孫家僅用兩個月。
“估摸著不要了,我能去汽車城工作,還是因為之前幫了那個人。如果他招我工作這件事傳進趙家耳中,估計他那個汽車城也就不用幹了。”
孫興民嚴肅道,他很清楚現在他們得罪趙家,而之所以找不到工作,之所以沒有人願意幫助他們,也僅僅是因為他們被趙家打壓,誰敢給他們提供工作,給他們幫助,那趙家就會製裁誰。
“老三,不要強人所難,*能找到一份工作挺不容易的。”
孫興國說道。
“哎。”
見孫家三子破敗至此,孫振國心情十分沉重,說到底,是他做錯了決定,然後連累了整個孫家。
他說:“*,能找一份工作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的幹。”
“我知道了,爸。”
孫興民拿起一個窩窩頭,啃了幾口,說:“估計待會江心妍就要來送吃的了。”
話音剛落,一輛保時捷停在了天橋底下,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的江心妍,臉上畫著淡淡地妝容,手中提著一個很大的塑料袋,快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