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話聲落下,人影便立刻消失。

沁珠走上前,對著謝君劫道:“小姐,既然那靖公子已離開,我們不如再想別的辦法吧。”

“別的辦法?如今家族的局勢,非得借靖雲閣之力不可,其他的,怕是不行。”

“可是小姐,您如今大婚在即,也沒有辦法了呀。”

是啊,十日之後,便是她大婚之期了。今天下午便就會有東西陸陸續續送進府,爺爺還特地告誡她,這幾天不許外出。唉,“這事,先緩一緩吧。”

☆、洞房花燭夜

十日之期,轉眼即逝。

大婚這日,謝君劫早早地就被丫鬟婆子扶起來,沐浴,更衣,焚香,拜祖宗,別長輩,一樁一樁的事,將她弄得暈頭轉向的。更痛苦的是,清秋的天,早晨過去,太陽就越來越大,她還得穿著這層層疊疊的喜服走過那些繁雜的禮節。

最後是在正廳跪別謝老國公,謝君劫穿著金絲回紋繡的百褶華裙,放開了婢女婆子攙扶的手,謝君劫朝著謝老國公坐著的方向,直直地跪了下去。雙手交疊,放置地上,彎腰伏地,額頭緊緊地貼到手背,莊重而嚴謹地行了三個禮。三個禮行完,身邊站著的丫鬟婆子,有的眼眶已經溼潤了。

看著堂下向自己行禮的謝君劫,謝老國公那雙看過幾十代風霜更迭的眼,已有點點淚光。一身大紅喜服,女子娉婷而立,君劫長大了,終究,也要嫁人了!

謝君劫雙眼含淚,看著謝老國公,“爺爺,孫女此去,便不能時常在您身邊服侍您了,您要照顧好自己。”

謝君語扶起自家姐姐,亦是哽咽道:“大姐姐別擔心,君語會好好服侍爺爺的。”

謝君劫與謝君語走至謝老國公身前,謝老國公拍這兩個孫女的手,笑道:“都是爺爺的好孫女!君劫,你此番是嫁到皇室,一言一行,須警小慎微,萬不能像之前那般任性了,可記住了?”

謝君劫點了點頭,“孫女記住了。”

正說話間,隻聽得府外一陣鑼鼓喧天,謝君乾走了進來,像謝老國公行禮道:“爺爺,靖親王府迎親的隊伍已到了。”

謝老國公點了點頭,親手為謝君劫蓋上蓋頭後,謝君劫便由丫頭婆子攙扶著出去了。

謝君劫坐在轎子裏,聽著車輪滾得越來越遠,心裏不由泛起幾分酸澀。爺爺年事已高,斷不能再讓他為家族操勞了,可自己這一走,不知家族是否會逼迫爺爺。謝君劫突然握緊雙手:廊州之行,勢在必行!

“小姐,小姐,您先吃點桂花糕墊一下肚子吧。”謝君劫正餓,突然聽得沁珠說的話,瞬即就接過糕點吃了起來。

從國公府上轎,至靖親王府落腳後,謝君劫又被丫頭婆子扶著,走過一套套繁複的儒節,直至現在,天已黑盡,她滴水未沾。若不是習武的身體,怕是早就累垮了。

謝君劫吃了兩塊桂花糕後,疑惑地道:“沁珠,你說,若是每個女子大婚,都得這樣行一天的禮節,滴水不沾,那新娘還不得餓死了?”

“哪有滴水不沾呀!別的人家,若不是侯門皇室,禮節都不會太多,待行完禮後,女子在閨房中就可先吃點膳食。若是侯門皇室,女子在進入婚房後,也可先行吃點糕點之類的。”

“那你為何不早點拿給我吃?”

“那不是小姐你也沒說嘛,沁珠還以為小姐不餓。”

謝君劫頓了一下,道:“那你現在為何又拿給我了呢?我不也沒喊餓嗎?”

“那是因為奴婢吃了晚飯有一段時間了,現在餓了。”

謝君劫:“……”

正沉默間,房門突然被大力推開,淩聿靖一身大紅喜服,走進房間。眼睛微眯,嘴唇含笑地盯著眼前這個亦是穿著大紅喜服,蓋著喜帕,坐在床榻的女子。沁珠在這時,靜靜地退下,小心地把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