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1 / 2)

篇黃沙之中?

林逐流回過頭,對昏迷著的蕭魅笑了笑。

武魁的麵容在數日烈陽的摧殘下並不光鮮,可她的笑容是那樣璀璨而充滿希望。李祿站在她身後,覺得自己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可以這樣耀目,這樣迷人,這樣美不勝收。

就這樣在正午的烈日下走了半日,兩人的腳步都顯得極為遲緩。嗓子已幹到無法說話,嘴上灰白色死皮幹到讓唇發緊,加上沒有食物,李祿覺得若是再這樣走下去,他可能不久便會倒下。

“將軍……”李祿叫了一聲,嗓音嘶啞得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林逐流停下來,回過頭看他灰敗又憔悴的麵容,半晌吐出四個字:“堅持一會。”

李祿點了點頭,便跟著林逐流繼續走,約走了一炷香的工夫,一條蛇“弓”字一般蛇形而來。他正要躲,卻見林逐流一刀將蛇砍成兩截,抓住其中一截吮xī蛇血,將另一截丟給他。

蛇血腥臭,若是平日怕是喝不下去,可這時李祿竟覺得這蛇血如瓊漿玉露一般,喝完渾身力氣增進許多。可看見林逐流將蛇肉吞咽進去的時候,他還是吃驚不小。他看了看紅白的蛇肉,強忍著惡心感吞了一口,登時不能再吃第二口,可林逐流竟無事一般生吃了幾乎半條蛇。

李祿心裏正吃驚,卻見她突然弓下腰,一手按住胃部一手捂住嘴,重重呼吸了數下才緩過來。

“將軍……”李祿扶住她,心疼得幾乎要哭出來。

他吃這蛇肉尚覺不能吞咽,林逐流是女人,又懷了身孕,現在這樣子定是在忍耐著,才能不將方才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林逐流喘了片刻,方緩和了過來,勉強對李祿一笑,道:“沒事,我們繼續走,太陽下山便找地方休息。”

李祿幾口塞下手中的蛇肉,重重點了點頭,背起趙沫又跟著林逐流開始往前走。

太陽漸漸偏西,熱氣也漸漸淡了下去。待到最後一抹日光消失時,林逐流停了下來。

“李祿,休息。”

“將軍,我還能走。”李祿咬牙道。

林逐流搖了搖頭,“沒有方向。”

李祿這才明白,林逐流判斷方向是依賴太陽,隻要太陽下山,在這滿是黃沙的大漠可能迷失方向,甚至走回頭路。於是他點了點頭,將趙沫放下來。

林逐流將銀鞭從披風上卸下來,俯□看了看昏睡著的蕭魅,便起身四處找尋著什麼。找了約莫一刻鍾的光景,她才歎了口氣,回到三個人身邊。

“將軍?”

“沒找到食物。”林逐流搖了搖頭,皺眉道:“不知蕭哥能不能堅持得住……”

李祿看了看蕭魅與趙沫,安慰她道:“將軍,別太擔心了,明日一定能走出沙漠。我聽聞缺水可活三日,我們有力氣走,才能帶蕭哥他們出去。”

林逐流點了點頭,又道:“不知小四與齊風如何。”

李祿的身體猛地一震,半晌才道:“他們……他們必然也是沒事的……”

“休息罷,明日一早便要啟程,養足精神才好一氣走出這荒漠。夜晚陰冷,將衣裳裹緊些。”林逐流邊說著,邊將披風蓋在蕭魅身上,自己在他身邊摟著他躺下。

李祿也閉上眼睛,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李祿突地睜開了眼睛。

他是被渴醒的,醒來時天邊還隻有一點點顏色,料想也未睡到幾個時辰。他看了看仍在昏睡的趙沫,又轉過頭去看林逐流與蕭魅。

出乎他意料的是,本該沉沉睡著的林逐流正坐著,將蕭魅抱在懷中,一隻手指被蕭魅含在嘴裏。李祿覺得奇怪,正要開口問她在做什麼,卻突然悟了過來。

而後,便是一陣他從未有過的感受,如沙暴一般席卷了他的內心。

林逐流在喂蕭魅喝她的血!

隻見她垂著眼看著蕭魅,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蕭魅毫無知覺,隻是無意識地蠕動著喉結,吞咽著那溫熱的液體。

因為夜晚寒冷,蕭魅□一聲,下意識地更往林逐流懷裏縮了縮。林逐流輕輕一笑,隻是因為一隻手抱著他,另一隻手又被他含在嘴裏,隻好垂下頭,叼著披風往他身上又搭了搭。

李祿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樣的畫麵,他在帝都二十多年,看過許多被人傳為佳話的恩愛伴侶。

舉案齊眉,鸞鳳和鳴,鴻案相莊,鬆蘿共倚……

可這些詞在麵前的兩位將軍麵前,竟讓他覺得蒼白無力,他覺得窮盡自己的一生,怕也無法在遇到如此讓人動容的畫麵。

李祿被莫名的情緒填滿了內心,閉上眼,淚水順著眼角流到了沙地中。

88恍然夢醒

蕭魅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從容斂將毒針刺進他脈門的那一刻,他便覺得此後的一切都像一場大夢。

>他看到容斂在他麵前自盡,他想這個人怎麼就這樣傻,她死了,秦描玉的確能擺脫段王的桎梏,可沒了她,他擺脫這牢籠又有什麼意義呢?蕭魅無比慶幸,林逐流將鎮北王給她的那瓶藥留給了他。

>那是一瓶解毒的靈藥,喝下去能中和大多數的毒素,蕭魅被段沉風關進降龍殿前,便將那瓶藥喝了下去,所以能逃過容斂的毒。但毒素還是進入了他的體內,不多時他整個人便覺混混沉沉,腹中絞痛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