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魅將林逐流往懷裏緊了緊。
“我有時候會想,可不可以讓時光停在此刻,這樣我便能永遠同你在一起,我永遠都這樣幸福。可有時又覺不甘心這樣,往後我還要與你一同經曆那樣多時光,若是就此停住,我會錯過多少與你的幸福呢?”林逐流伸出長臂環住蕭魅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口,悶聲道:“其實蕭哥,你根本不用為自己的麵容有怎樣的改變而擔心,自不歸山上你替我擋了那一劍起,林逐流的情便隻為你而生。不管處在怎樣的環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隻要是你在我麵前,都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時光。”
林逐流的聲音嘶啞劈裂,仿佛飽含了無盡的情意在其中。她頓了頓,接著道:“我有時會想,上天真是待我不薄,讓我得以遇見你。可在陰山傳來你被毒殺的消息,我又想,果真是深情不壽罷,我要隨你同去才好。有人害怕錯付真心,我卻隻怕自己給得不夠,辜負了你的情誼。蕭哥,有時候,我真的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那麼好……
91用心良苦
端月與隱雩兩國並不接壤,中間有約一日的路程,是要從遙溪的國土上跨越過去。黎衛之所以帶著紅營的人來接林逐流,便是怕在這裏遭遙溪的埋伏。
遙溪那個姓傅的啞巴皇帝一刀斬了林逐流的哥,若是連林逐流也在他手上遭遇不測,遙溪與端月怕是真要宣戰了。
於是在昴丹城醫好趙沫後,由於紅營守將黎衛雷厲風行的個性,大隊人馬連一天都未耽擱,便朝戈鎖城行去。
昴丹城到戈鎖城,中間隔著的都是荒地和峽穀,一路了無人煙。雖不用擔心如漠北那般的沙暴,卻也是炎熱得很。
一路寂靜,途中連鳥叫聲也聽不見,可林逐流的馬車中,卻常常傳出些吵鬧的聲音,聽得外頭的將士們嘴角直抽抽。若不是知道那是武魁的聲音,沒準會以為裏頭坐了個悍婦。
馬車中隻有林逐流、蕭魅與趙沫三人。
趙沫一輩子也沒有受過這樣大的災難,可卻像未被這災難嚇著,精神好得很。
林逐流自從蕭魅清醒過來,心中不酸了,肚子不疼了,臉上樂得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為什麼武魁大人是牡丹花?武魁大人現在的脾氣可是見長,以前趙沫覺得她像一隻露出獠牙的狼,可現在卻像一隻眯著眼睛的豹,高傲又警覺,隨時隨地都會炸毛,而且尤其的喜怒無常!
讓趙沫費解的是,蕭將軍明明是重傷初愈,外傷沒好透徹,內髒的情況就更加不好了。可從昴丹城開始,武魁大人高興的時候就盯著自家夫君猛瞧,不高興的時候卻拚了命指使她家夫君做這做那。凡是不讓別人動手,全讓蕭魅一個人替她做,這一點真的讓她替蕭將軍不平。⊙思⊙兔⊙網⊙
況且武魁大人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不僅指使蕭將軍做事,還經常借著自己懷孕脾氣壞為理由和蕭將軍吵架。雖然其實不能算吵架,都是武魁大人一個人唱獨角戲,蕭將軍則是一臉寵溺和退讓地哄著她,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就好比現在,蕭將軍端了一碗安胎的湯藥,白瓷的勺子舉在她的唇邊,放了很久了,可林逐流閉著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
“阿逐,喝一口好麼?隻喝一口。”蕭魅好脾氣地順了順她的頭發,右手仍舊舉著勺子,左手放下湯碗輕輕抓住她的手,搖了搖。
“苦,不喝。”林逐流偏過頭。
“我原先不知你怕苦,便沒有帶甜點。阿逐乖,隻將就喝一口,我什麼都答應你,好麼?”蕭魅壓低的聲音震得趙沫臉都紅了。
“坐在車裏太悶,你讓我去騎馬我便喝。”林逐流掙開一隻眼睛看他。
“這……”蕭魅愣了,藥不能不喝,可林逐流現在的身子,去騎馬是萬萬不能的。自己方才許諾了她,隻喝一口便什麼都應她,自己覺不能失信於她。
那如今……該怎麼做……
蕭魅皺著眉頭,舉著的那隻手有些微微的顫唞,整個人尷尬得不知該怎麼做。
真是欺負人啊!趙沫腦袋一熱,搶過湯碗道:“阿逐姐,我來喂你,順便問一下,黎將軍是鎮北王的兒子啊?”
“那個痞子,也不知道跟黎伯伯哪裏像了,真是丟他老人家的人!你要問便問,將湯碗放在旁邊,我不要你喂。”林逐流睜開眼睛敷衍一句。
趙沫沒有辦法,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問道:“那……阿逐姐,黎將軍今年多大了?”
“他?二十七了吧,老男人,嘖嘖……”林逐流對她挑了挑眉毛。
“阿逐姐,黎將軍可有心上人了?”
“不知道。”她這次索性又把眼睛閉上了。
趙沫問了半天,也沒討得武魁大人的半點青睞,這倒真讓她確信林逐流真的是隻要蕭魅一個人,旁的什麼都不想的。
可她這樣喜歡蕭魅,為什麼要這樣欺負他呢?趙沫費解地偏了偏腦袋。
蕭魅看趙沫問完,便使了個眼色讓她坐到邊上去,自己蹭到她麵前,端起藥碗連哄帶騙,撒嬌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