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種眼神啊,就像妹妹對姐姐撒嬌的感覺,那種撒嬌……的感覺。”
慕歌說到撒嬌時突然哭了,眼淚流得那麼洶湧,那麼無助,又那麼絕望,我湊近她,把她攏在肩上,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給難過的人安慰,所以選擇最普通的方式。
“我,我也有個弟弟呢……可是他好久都沒跟我撒嬌了,很久了,久了……”她輕輕說著,眼睛望向天空,“你見過他的,上周。就在那所學校裏。他一個人待在角落裏,我教了那麼多天‘姐姐早上好’,可他從沒開口說過……
“被我欺負後,你還笑著說這樣做是希望我開心。傻瓜,你這樣是助紂為虐呃。後來我跟帝不降說,我遇到一個被我欺負的女孩,她在你家地盤吐了,哈哈。她很好玩,是吧?哦,你是有看到的啊。你跟了我們那麼久。
“在西安的街頭,看你失魂落魄不知在想什麼,起初我還不相信。從前那個任性的女生哪去了?怎麼就剩這麼副死氣沉沉的棄婦臉?那時整了容,我不想被人認出來才住到西安,猶豫了很久……之後的事,你都清楚的。”
“姐姐,”這次我沒有叫她慕歌,我像初見一樣叫她,“原來你是想聽我撒嬌啊?嘻嘻!姐姐,給我買糖吃吧?”
“找你進哥哥去!我可沒糖堵你嘴巴。”慕歌拍拍我的腦袋,“去換衣服吧,別讓他等太久。”我先是靜靜退離她幾步遠,再齜牙咧嘴作鬼臉狀對她喊,“姐姐,你不知道吧!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都沒有討厭過你呢!你永遠都是我喜歡的姐姐!永遠啊!”
是的,永遠。那天陽光太美好,她的眼睛太溫柔,我不知道永遠將會定格在那瞬間,所以才會笑得那麼暢快,如果我知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這樣幸福、不存在隔閡的對話,那麼我會不會不聽她的話,就這樣一直待在她身邊,和她說一整天的話,到看一整晚的星星?
回到後台,潔兒已經換好衣服在等我,我背過身讓她給我拆卸衣服,她正要幫我解塑料袋,手一頓停下動作,說有人來了。我朝入口看去,小開站在門邊,手裏還提了一個袋子。
“我出去逛逛,你們慢慢聊。”潔兒知道我和他存在的過節,她握了握我的手,給我一個放心的微笑,又對杵在門邊的小開說,“進來啊,站那幹嘛?”
偌大的後台隻剩小開和我,光線一絲絲從縫隙中透過來,我低下頭,想裝鴕鳥。轉念又想,我應該說清楚點才好,剛要發話,他就先開口說了,“漣姻,為什麼把熊捐出去了?”
“我……”我剛想好的措辭統統被這句話打斷,隻得幹笑一聲說,“嗬嗬,每班規定每人捐一樣東西啊……我我,覺得那熊……”
“熊被我買走了。”小開漸漸靠近我,“你是不是覺得,把熊捐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我沒這樣想……”我撒不下謊去,小開是繼阿進之後對我好的男生,不管是曾經,還是以後,我對他都會有淡淡的好感,但現在我分得清那不是喜歡,隻是朋友間的依賴。
“漣姻,我沒想逼你。我懂你的意思啊。”小開把袋子放到我手裏,讓我抓緊它,“不過,我不允許你就這樣把我從朋友的名單裏剔除。打開來看看?”
我以為自己已經猜出來袋子裏裝的會是小熊娃娃,可等我打開來看後卻發現不是,不由愣在當場,我神情古怪地看小開。袋子裏裝的是一件和小熊娃娃毛皮顏色相仿的冬衣馬甲。
小開被我盯得毫不尷尬,他輕輕把馬甲取出來,“這個啊,是我上周找蘇謝爾改的,你要相信,他對服裝設計還是有一定天分的。呶,馬甲是用熊改裝的,這三個紐扣你認得出來嗎?是熊的眼睛和鼻子……”
我滿臉驚悚地望著他,要我把曾經是熊現在是衣服的馬甲穿上?你怎麼不幹脆叫我穿豬肉呢?一樣的惡寒啊喂!
“會不會小了點啊?你試試?”他說著就把馬甲往我手上套,我默不作聲地配合他,穿好後,他點了點頭,“很適合你。圍巾他沒有改,你也還可以拿來戴。”我在炎炎熱天裏穿一堆塑料袋還披一件馬甲,模樣不用想象都知道很傻,哎呀,看他笑得那叫個花枝亂顫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