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問你做什麼呢!”盧意嬋柳眉倒豎,瞪著鄭旋夏。
“你說我做什麼呢?”鄭旋夏這廝私底下也是個臉皮厚的,立即換上了一副揶揄的嘴臉。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盧意嬋煩躁地轉頭,卻驚詫地低呼,“呀!”
鄭旋夏也看過去,見李雲亭已經起身走到一名男子身旁,說道:“這是我前些日子認識的朋友嶽致雲,這段時間前來長安參加科舉,頗有才氣,特意引見給各位。”
嶽致雲連忙說道:“李郎謬讚了,嶽某實在不才。”
李雲亭爽朗一笑,命人添置食案胡床,其他人也紛紛對嶽致雲投去探尋的目光,唯有宋景梵投去了不屑的眼神。
嶽致雲落座以後,正好在盧意嬋對麵的位置,看到她後露出驚訝的表情來,“是你?”
盧意嬋也覺得真是巧,竟然又能遇上,“是呀,沒想到李郎竟與嶽郎君相識。”
“怎麼?”李雲亭有些懵,“三娘與嶽郎是舊識?”
“前些日子曾偶遇過。”嶽致雲說到這兒,抬眼看著盧意嬋,“倒是與娘子有緣呢。”
盧意嬋一開始便覺得嶽致雲為人隨和親近謙和有禮,此時便也覺得真是緣分,“真是如此。”
“他誰啊?”鄭旋夏悄悄扯了一下盧意嬋的衣袖,低聲問著,“氣質倒是不凡,哪家的郎君?”
“不清楚。”盧意嬋撚了一粒果幹,細嚼慢咽,吞了下去以後才又接著說,“隻是之前見過一麵罷了,隻知道他姓嶽名致雲,其他的一概不知。”
“這什麼酒,度數這麼低。”宋景梵搖晃著手裏的酒杯,喃喃自語,“果汁似的。”
盧意嬋挑了一挑眉毛,轉頭看著他,“宋郎君口氣好大,待會兒別喝醉了,又要苦了人家阿木了。”
“沒想到古代的酒度數這麼低,擱我也能成個酒仙了。”宋景梵依舊自言自語,說完了這句話,才瞪著眼睛看向盧意嬋,“什麼叫又要苦了阿木?我不就騎馬慢點怎麼就苦了他了?”
“您騎馬慢苦不了他,可是要和他擠一匹馬可就苦了他了。”
宋景梵麵部瞬間僵硬,“盧意嬋我覺得我們是沒法愉快地相處了。”
“嗬嗬。”盧意嬋不屑地轉過頭去,卻又看到了鄭旋夏玩味的表情。“夠了你,看什麼看。”
“你緊張什麼,不過看你幾眼。”鄭旋夏欠抽地笑著,眼神飄向帷幕外麵,“快看那邊!”
聽見鄭旋夏的聲音,所有人都往外看去,瞬間空氣如凝固一般,眾人都被江邊那個背影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穿著舞裙站在圓形毛毯上的女子,收緊的衣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子,上衣微短露出一截腰肢,其雪白晶瑩的肌膚在紅得濃烈舞裙的映照下更引人遐想。她背對著眾人,身體擺出彎曲的造型,左腳後跟著地,腳尖卻上翹,精巧的小腳上帶著一串鈴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旁邊有三個侍女開始彈奏琵琶,那女子身體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雙手卻舉過頭頂,細膩如凝脂的玉手隨著音樂在頭頂靈活舞動。
光是這簡單的手腕上的舞動已經韻味十足,饒是盧意嬋這樣的女子也看呆了,竟沒發現其中一個彈奏琵琶的侍女起身抱著一個羯鼓小跑過來,將羯鼓擺到了催清讓麵前,他會意一笑,對那侍女點頭示意,深深凝視了那隻做手上舞的女子一眼,伸出雙手,敲打起了羯鼓。眾人猛然回頭,見催清讓隻是自顧自地敲鼓並不理會大家的眼神,便又紛紛轉過去看那女子。隨著鼓聲響起,琵琶聲也由緩轉急,那女子忽然扭動腰肢,雙腳也變換著步伐,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這妙曼的舞姿已然讓在座所有人癡醉,當她隨著音樂聲回頭時,已有幾個男子忍不住驚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