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滿眼驚悸的對著他。
他愣愣的看了她許久,終於還是不知道怎麼辦,無法可想之下,他恨恨的甩開那女子,將破了的披風解下小心收起,心疼得直恨不得給自己兩刀。
跳上馬,才要走時,那女子卻突然跑了過來,眼裏雖還有著淚,臉上更多的卻是憤怒,向他吼道,“喂,你打傷了我的馬,就想這麼走了?”
柳君楷就怒了,瞪眼道,“那你想怎麼樣?”
那女子看一眼他身下的馬,昂首道,“把你的馬賠給我。”
柳君楷怒極反笑,“我還沒讓你賠我的披風,你倒還敢讓我賠馬?”
那女子看一眼他收在懷裏的披風,從鼻子裏嗤笑出來,“這麼個破披風有什麼了不起,我家要一車也有,隻是你現在打傷了我的馬,冰天雪地的你讓我怎麼回去?”
“怎麼回去?”柳君楷學著她的樣子嗤笑出來,“你走著回去唄。”
說著,就策馬要走,誰知那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隻稍一使力,竟也翻身上馬坐到了他的身後,兩手死命的揪著他的衣服不放,賴皮的道,“我不管,那你就送我回去吧。”
柳君楷自打出生以來,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他喝道,“你幹什麼?”就去掰那女子的手,那女子卻死命的不放,他又不敢真的使多大勁,一時間,兩個人竟在馬上扭成一團。
柳君楷突然就僵住了,不知何時,身後女子竟將整個身子都貼在了他的背上,縱是隔著厚厚的冬衣,他還是能感覺到這女子的曲線有多玲瓏。
那女子卻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見他不動了,就很得意的道,“哼,看你怎麼甩得掉我。”
柳君楷無奈了,就問,“那,你到底要去哪裏。”
這樣一問時,那女子卻突然驚叫起來,“馬,我的馬,”原來在他們扭扯一團的時候,她的那匹馬受了驚,這一刻竟不知跑去哪裏了?
柳君楷就周了眉,“你不是說那匹馬不要了,要我送你的?”
“我隻是叫你送我,我什麼時候說我不要那匹馬了?”那女子哭得更大聲,她翻身跳下馬,風雪茫茫中,她跌跌撞撞的一麵四麵張望尋找,一邊不停的打著呼哨,看情形竟像丟了馬就是丟了命般的。
柳君楷打馬向前奔了幾步,卻又勒馬停住,擰著眉頭回頭看著那沒了魂兒似的女子,到底還是又轉了回來,不耐煩的叫她,“喂,不過是一匹馬,丟了就丟了唄,回頭我買一匹給你啊。”
那女子帶著哭音叫道,“我不是心疼那匹馬,那馬上的褡褳裏,有救我父——父親的藥啊。”
柳君楷看一眼那女子,再看看這白茫茫的一片,就策馬來到女子跟前喝道,“上馬。”
看那女子懵懂的看著他,他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遍,“快上馬,趁著雪還沒有將那匹馬的蹄印蓋住,還能找到,再遲就來不及了。”
那女子這才恍然大悟,忙跳上馬背,柳君楷仔細的尋找分辨著那匹馬的蹄印,終於被他找到了蹤跡,順著一路狂追,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見到那匹棗紅色的馬正停在一塊地裏吃著麥子。
那女子歡喜連天,忙過去察看,馬上的褡褳本是係的極緊的,並沒有丟失,她慌忙將裏麵一個小包袱掏出來,緊緊的係在自己身上,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向柳君楷笑道,“恩人,可謝謝你了啊。”
柳君楷好氣又好笑,經這一折騰,自己倒成她恩人了,他沒好氣的摸一摸懷裏的披風,冷嘲道,“你不用謝我,若是能讓我這件披風完好如初,你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