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目光冷冷的從皇帝臉上掃過,說了一句,“皇帝也著實急切了些,和昭儀雖孕有龍嗣,可是永熙宮是正殿,二品以下都不得擅住,想住永熙宮,隻等她生下皇子,晉了位份再說。”
眾妃的眉眼裏頓時綻開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鴻玥帝就有些尷尬,低聲訕訕道,“母後……教訓得是。”
太後這才將話又轉了回來,“這倒也奇了,永熙宮就算沒有封上,難道鎖也不鎖的麼?就這麼由著人來去,若是憑空多出什麼來,難道也算在那柳貴妃頭上?”
她這話裏的意味就已經很明顯,分明就是不認同皇後的話。
鴻玥帝忙就喚進宮人去查看永熙宮為何不上鎖,太後這邊擺擺手,“那起子奴才們自然是要責罰,隻是皇帝,你且說說,這些東西會不會是柳貴妃的呢?”
鴻玥帝看看那包東西,臉色也凝重起來,“當日抄撿永熙宮時,兒子是在的,那幫子奴才們也算盡心,分明看得極仔細的,當時並沒有看見這些東西?”
“或許,就如皇後說的,是那些奴才們不認得,隨手就丟開了也是有的,”太後不鹹不淡的說著,卻微合了雙眼,分不清是在養神,還是在想著什麼?
鴻玥帝就叫了他貼身的奴才來瞧那個布包,那奴才看了許久,卻很肯定的搖頭,“奴才當時也瞧得緊,並沒有這樣的東西,再者,就算那些奴才們不認識,也定是要拿來讓奴才過目的,哪敢自己就隨手丟開了呢。”
太後就笑了,“嗯,又是一個明白人。”
皇後的臉色就難看起來,太後這意思,分明就是沒信她之前的話。
鴻玥帝頓時就有些明白了太後的意思,“母後,您的意思是……?”
“哀家隻想知道這包東西是怎麼回事,沒別的意思?”太後卻一口擋了回去,她指著這包東西道,“要說當時沒有,這會子就斷沒有自己跑出來的道理,可如今卻被顏依在那大明敞亮的地方撿著了,這分明就是有問題?”
鴻玥帝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將那包東西往那奴才跟前推了推,“良喜,你倒瞧瞧看,這些會是怎麼回事罷?”
那叫良喜的躬著身子恭敬的一樣一樣的拿起來看,許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正放開了手,想著要怎麼回話時,突然,他的目光就死死的落在了包著東西的那塊布上,停了一瞬後,他將那堆東西朝邊上一捋,就將那塊布拈起,湊到窗口邊,就著陽光細細的看起來,鴻玥帝見他顯然發現了什麼,就問,“這布怎麼了?”
良喜就雙手捧著布,來到太後和鴻玥帝的跟前,“回皇上的話,奴才隻是瞧著這布的料子眼熟。”
“哦,”太後就將那布料接過去細細的看著,隨即就命人,“傳尚衣局和內庫上專管布料的奴才來。”
屋內眾人麵麵相覷,靜顏和多娜也對看了一眼,一時吃不準這塊布料上會有什麼端倪,忍不住都在心裏念佛。靜顏轉眼看皇後時,皇後不知是心虛還是她也並不明白那塊布料上會有什麼端倪的,目光總朝那塊布料瞟去。
尚衣局和內庫的人很快就到了,二人取過那塊布料細細的看了,那內庫的人就回道,“這料子是杭州進貢的涼綢,隻有三匹,庫裏現還有一匹,另兩匹一匹被皇上賞給了良喜公公,一匹,被祥慶宮的萬總管取去,給皇後娘娘的涼轎上做了遮陽的幔子。”
而尚衣局的人也證實了內庫人的話,“回皇上,太後娘娘,良喜公公身邊的小太監確實送來一匹這樣的料子,命給良喜公公做兩身寢衣和一套床上的幔子,而皇後娘娘的涼轎也是奴才親自瞧著下麵的人做好後,萬公公親自來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