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若是惱怒靜顏欺瞞身份,殺剮也隻由她,斷也沒有理由繞這樣大的彎子?
柳君桓越想越驚,越驚就越著急,但是有一點他是肯定的,那就是,今天的這一切,顯然都是九王搞的鬼。
可是九王又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柳家和他向來無冤無仇,並無芥蒂,甚至,他們還曾一度那般交好過!
君楷見君桓坐在角落裏一動不動,過來輕輕一推他的身子,“大哥,你在想什麼?”
君桓抬頭看向弟弟,沉吟的道,“我在想,九王爺這般的要將我們置於死地,到底是為什麼,柳家頂一個叛國的罪名死了,受波及的最多也就是三皇子不能得封太子,於他九王爺有什麼好處?”
君楷擰著眉想了一想,就道,“大哥,你不覺得奇怪麼,要說九王爺想讓咱們死,太後壽誕之日,九王妃遇見靜顏時,隻要在太後麵前揭穿靜顏的身份就好,可偏那時他們不動聲色的,直等到今天才來在皇上跟前參咱們這一本,更將顏兒在宮中的舉止以及去西赫都變成了指證咱們的證據,這般看來,這一切倒好像就是他安排的了,而我們,分明就是掉進他的套了。”
君桓一圈捶在地上,“聽你這一說,竟果然就是如此呢,我就奇怪太後既懷疑靜顏的身份,又為何還要讓她出宮,若說不疑她的身份,又自然沒有派楊興去西赫查探真假的道理,今天看來,這一切,應該都是九王的緣故了。”
“正是。”
飛來變(二)
“那麼,他到底設了一個什麼樣的局呢?”君桓的腦子裏似有什麼東西一閃,像是捕捉到了什麼,卻又瞬間消逝不見。
他仰頭向天,監房陰暗,唯有頭頂有巴掌大的一個小窗戶能透進些光來,此時已是黑沉沉不見半死亮,天黑了,又是一天即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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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又來送飯,見兄弟二人坐在角落裏動也不動,他一反常態的並不急著走,向兄弟二人吆喝道,“吃飯了。”
君楷瞪了那人一眼,理也不理,此時此地,誰還有心思吃飯?
君桓老成許多,他想了想,就起身慢慢來到門前,端起地上的飯碗邊向獄卒笑道,“多謝大哥了。”
非是他懼怕此人,實乃人在矮簷下,硬頂硬不是好辦法,若實在惹得這些人惱了,拿他們兄弟二人無法,卻很有可能報複在靜顏身上,豈不是不妙!
卻聽那人看著他,又說了一句,“這飯硬,慢慢吃。”
君桓頓時一愣,他抬頭看那獄卒時,監牢裏光線昏暗,柵欄外的那張臉模糊不清,他輕輕的點頭,“哦。”
端起碗,將筷子慢慢的插進飯裏,筷子果然戳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他於是不動聲色地將飯一口一口的扒進嘴裏,天牢裏的飯雖然粗陋卻還算幹淨,沒有他想像的難吃,到那團東西終於露出來時,他筷子一夾,飛快的塞進手心裏。
那個獄卒耐心極好,隻等到他放下碗了方才離去,君桓抬頭看那屋頂上的小窗戶,那裏漆黑一片,看不到半點星光。
那是一張紙條,不知是那獄卒有心,還是別的獄卒無意,過夜後向來漆黑一片的牢房外,今日卻被綁上了一根火把,君桓等確定外麵沒有動靜了,就湊到離火把較近的地方展開紙條,紙條上,是蠅頭大的小字,隻見上麵寫著:匈奴犯邊境,榆關失,陳遠被革,有人奏稱陳遠為乃師指使故意丟失榆關,並於其家中搜出的其師親筆書信為證,信上明示其次子將去榆關,而其子中途更曾轉往西赫,亦為協商謀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