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李彥宏頓時冷汗淋漓。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果然這天下被九王得了去,他和九王往日本就多有嫌隙,就再沒有李彥宏的半點好兒了。
他如何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隻是他也非等閑之輩,君楦的話對照起來雖然入扣,他卻也不可能隻憑一個毛頭小子的話就妄下定論,他開始密切注意九王的一舉一動,而柳老爺的親信門生們此時也發現,在這次朝廷撥動兵馬之機,軍中領將正頻繁變換,他們又驚又疑,和柳老爺商量後,索性在和李彥宏於朝房對話時,有意無意的透露出這一現象。
李彥宏並非等閑之輩,一聽這個,他頓時心裏有數,細心暗查之後,發現各軍各部中掌握兵權之人,盡都行蹤鬼祟,這頓時讓他相信了君楦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利益相關時,各人的目標就變得一致,柳家這邊的人負責不顯山不露水的將查到的情報透露給李家,李彥宏得到這些情報後,就大力瓦解分離九王的勢力,並授意女兒在皇帝麵前有意無意的提醒,而九王在李彥宏的大力相逼下,漸漸有了動靜。
由於柳家這邊的人並沒有對九王做出任何動作,所以,九王眼裏的敵人就隻有李彥宏一個,二人的爭鬥從暗地裏漸漸的升到了表麵,麵對九王的反擊,李彥宏愈發相信九王是要置李家於死地,所以,更是竭力的對九王所部署的事瓦解破壞,更在朝堂上直指九王意圖謀反,而皇帝和太後麵對李彥宏呈上的證據,已是一臉鐵青。
借刀殺人(二)
然而九王亦是鐵嘴鋼牙,於李彥宏呈上的證據矢口否認,更指李彥宏乃是誣蔑陷害,而被李彥宏抓中的人證恰在此時突然暴斃,死無對證之下,李彥宏也無可奈何。
隻是這一切,對於柳家人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先是柳君桓通過柳家的一個門生給皇帝秘密上折子,將梁州始末詳細相告,並將曾巧妙傳遞給李彥宏的那些事也都精心梳理一番,同時呈上。柳家和李家是死對頭,這一點不但是朝中大臣們知道,皇帝和太後心中也是有數的,如今見兩位對頭都將矛頭直指九王,心中縱是隻信五六分的,此時也已經信了個十成十了。
更何況,那些證據無一不是鐵板釘釘,也由不得九王不信。
但是九王是個狡猾至極的人,那些計劃就算世上的人都知道是他所為,卻也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讓他無法反駁,如此,光是讓皇帝信還不行,如何讓九王認帳,還是個大問題。
幸而皇帝雖無用,太後卻有幾分謀略,她表麵上按兵不動,暗底裏和柳逸峰將計就計設下請君入甕之局。而九王眼見著自己的陰謀已為人察覺,雖說在自己的早有防備之下,皇帝並未相信,可是他知道皇帝多疑,紙終究包不住火,事情總有敗露的那一天。
事已至此,他所能走的棋就隻有先發製人這一招,趁著皇帝還肯信他,將謀反奪位之事提前發動。
而這一切,正是太後和柳逸峰要的。
除夕夜,百官們在宮中陪王伴駕到正月初一淩晨時才慢慢散去,皇城中終於寂靜下來,除了少許巡護的侍衛,帝王妃子宮人等,盡皆入眠,誰也不知道此時皇宮的各個宮門都已被九王的人悄悄的替換把守,而皇城外,就在萬家鞭炮齊鳴守歲之時,更有五萬兵馬悄悄的潛伏,隻等城內一聲炮響,就要大舉殺入,協同城中同夥迫君讓位,力取在老百姓還在夢中時,將大晉改朝換代!
九王眼見已萬無一失,他自信滿滿的踱入宮中,傲然立於金鑾殿前的丹墀上,向著被從被窩中拎來的皇帝太後冷笑,太後怒極,罵道,“原來你真的早有謀反之心,原來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