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了?”

“撞......撞上樹幹了。”十一嗬嗬笑。

封三娘默默鬆開十一,瞥著院落東北角的一個角門。

“公子你傷了腳還去‘散步’,然後又‘撞樹’?”華叔瞪大眼睛,將視線挪移到一邊的封三娘身上,他暫時無法將眼前這兩個人聯係起來,“封姑娘認識十一公子?”

“不認識,”封三娘掃了一眼十一,淡淡回,“我也是走走。”不等回應,她就朝著角門方向離開,隻餘下十一和華叔麵麵相覷。

十一想要喊住她,但礙於華叔在場隻好暫且作罷,回過頭望著華叔道:“這麼晚了華叔找我何事?”她環顧四周沒有見到範少傑,於是又問,“你家公子呢?”

範少傑說要帶她到天一閣觀賞,但怎麼不見人影?

“我家公子吩咐我將此物交給公子,”華叔將手裏的瓶子遞給十一,“這是公子專門從庫房中取出的,裏麵的藥粉對燙傷極有療效,至於我家公子......”

十一見他神色猶豫,料定有事情發生,於是追問道:“你家公子怎麼了?”

“我家公子不讓我告訴您,”華叔欲言又止,最後無奈歎氣道,“但我覺得我有必要告知公子您,我家公子其實......”

“他到底怎麼了?”十一假裝慍怒道,“你不說我就親自去找他。”

“我家公子吃了藥後就昏過去了!”

等十一趕到範少傑門口的時候,門外黑壓壓地站了一堆人。都是先前服侍他的婢女小廝們。最靠近門口的地方,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十一認得,就是範少傑的堂兄顏正聲。

顏正聲見十一來了,便啪地合上手中的扇子穿過人群站定在他麵前道:“據說公子的腳燙傷了,如今可好了些?”

“好多了,多謝掛懷。”十一一腳虛站著,憑著另外一腳盡量踮腳往前麵望,她個子小,即使踮著也隻能望見各種人頭,壓根尋不到空隙進去。

“我堂弟去了天一閣庫房取了一瓶東海玉露出來,”顏正聲在後頭眯著眼睛盯著十一手中的那小瓶子,低聲道,“他身子弱,自小畏寒,從來不近天一閣地窖一步,我聽說那地方冷的很,但他卻偏偏要為你去取這樣東西來,他這樣不顧自己的身子為你考慮,你和他究竟是何關係?”

十一身子一顫,手裏的瓶子握得滾燙。

她知道範少傑平日裏都穿著裘襖,一直將他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若他真的這樣怕冷,那天一閣地窖又偏是那樣冷的地方,他又為何替自己去取這樣東西來?

她和範少傑不過幾麵之緣,他為何要這樣做?

“我要見他。”十一撥開人群,一步一步朝著那門走近。

她的腦袋亂哄哄,說不清楚是何感覺,但此刻一心隻想見見範少傑。

顏正聲站在外頭,側著身子看著十一的背影,越看越覺得熟悉,再加上範少傑對十一的關切,讓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頓時臉色煞白,二話不說轉過身徑直衝著大門口小跑而去。

他必須查清楚一件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問:小竹妖怎麼了?

答:咳咳,小竹妖有心事。

35連環計1

還是華叔作主讓十一進入房間探望範少傑。

房間內彌漫一股淡淡的中草藥味道,有小碗藥渣傾倒在錦紋栽絨毯上,將孔雀藍的毯子染上一層黯淡的、邊緣發紅的黎色。

床榻上的人平躺著,腹部蓋著一條織錦薄毯,安靜地呼吸。

聽見腳步聲,他側過頭。

“你來了。”他強擠出一點笑容。

“嗯,”十一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他,略顯生疏地搬來一張四腳木凳,擺在床榻邊上,微側著身子看著他,“你怎麼突然暈倒了,這藥為何倒了,有沒有人接著煮,需不需要我去給你煎藥?”

“不用了,”範少傑垂下目光盯著她的右腳,“你的腳怎麼樣了,我知道你燙的不輕,隻是強忍著。”

“我的腳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十一想到顏正聲的話,“你為什麼要去天一閣的地窖,那兒不是很冷嗎,你既然那麼怕冷,為什麼要為我去那裏?”

範少傑先是一愣,然後看著床榻上的雕花道,“你都知道了。”

“嗯,”十一絞著手指,她再遲鈍也該明白範少傑的心思,但自己是男子打扮,他難道真的有龍陽之癖?若真是如此,自己必要說清道明,否則便會害他白白相思一場。

“範公子,其實......其實我不是男子,我是女子。”

十一說完就低下頭不敢去看他,更不敢望著他那雙深褐色的眸子。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十一盯著自己的靴尖,數著自己的心跳,在不安和懊悔中煎熬著、不斷掙紮著。

範少傑抬頭溫和地看著他,微笑道,“我早知道你是女子。”

十一詫異望著他,“你早就知道?”

“嗯,”範少傑掀開薄毯道,“我想除了華叔和你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你是女子。”

十一眨了眨眼睛,而後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