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笑對眾人宣布道,“她就是我的妹妹,範雲紓。”

作者有話要說:混亂麼?

37連環計3

顏正聲回門後“嘩啦”一聲重重帶門,怒氣衝衝地靠在椅子上,瞄了眼手邊的青白瓷瓶,隨手一翻便將那花瓶甩落在地上,“哢嚓”一聲碎成幾片。

他苦心經營多年,眼見著便要開花結果、樂享其成了,卻不料平白無故冒出一個範雲紓,但範雲紓不是死了麼,還是他親手埋葬的!

顏正聲伸出自己的手,看著掌心漸深的紋路,厚實的老繭,發青的指尖,心裏的情緒再次湧上,猛然立起身一拍桌子,目光裏迸出熊熊怒火。

決不能讓這個來曆不明的丫頭奪走他的一切!

碧綠色的紫藤架,讓陽光變得斑駁,散成一點點投在地麵上,投在架子上,投在紫藤架下方的兩個人兒身上。

十一背手放在額前遮陽,微眯著眼睛,時不時地往天一閣方向望。

風鈴搖動,零碎的聲音在風中消散。

不知道封姐姐如何了,她聽懂了我的話了麼,她生氣麼?

但最可惡的是紫湛,我怎麼就能將她們困在一起呢?

哎......

十一忍不住輕微歎氣。

但即使這般輕微,還是被範少傑捕捉到了。他轉動輪椅麵向十一,伸手去摘近旁的一枝花藤,指尖婆娑著花藤道:“她們在裏麵不會有事,那符咒既是鎮壓她們的,也是保護她們的。等這裏的事情一完我就去放了她們。”

十一被看穿了心事,微微低頭,臉兒竟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手絞著手道:“誰說我擔心她們了。”

範少傑微笑,不置可否,鬆開花藤仰麵隔著藤架看了眼湛藍的天空,天空中白雲浮動,偶爾有飛鳥掠過,落下一道小小的影子。

“紫藤架、洋槐樹、池裏的錦鯉都是我和紓兒一同的回憶。”範少傑忽而道,眼睛深邃,陷入過往之中,“我和紓兒也常常去天一閣內偷玩,你知道小孩子,越是大人不讓去的地方就越想去,我身子弱,紓兒不像是妹妹,倒像是姐姐,到處帶著我玩,還不忘照顧我。”

十一見他眸色黯淡,於是走上前蹲在他麵前捏著一枝梨花仰頭望他。

“後來呢,雲紓為何會失蹤?”

“是我們偷溜出去玩的時候,有一個壯漢要抱走我們,雲紓拖住了他讓我先跑,我邊跑邊回頭,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範少傑咬著下唇,手捏成了拳頭,“就是雲紓被他打暈,直接丟到了馬車裏,她最後的一句話便是讓我快跑,我的視線模糊,腳也輕飄飄地,聽風在耳邊掠過,但我知道我必須跑,必須不斷地跑,這樣我才有機會見到父母,才有機會救出雲紓,但麵前出現那條河流的時候,我知道跳進去是我唯一的出路......”

十一被他觸動,伸手蓋住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拍了拍表示安慰。

現在是暫時答應他假裝他的妹妹,為的是引出當年的凶徒,範少傑似乎已經知道了主謀是誰,想用一招引蛇出洞的方式引出他。

十一答應了他。

但委屈了封三娘。

他們必須找一個人擔住下毒的罪名,這樣才可以使得凶徒暫時放鬆警惕。等到十一這個範雲紓出現的時候,凶徒一定會驚慌失措。

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就會破綻百出。

他們等待的就是這個破綻百出。

範少傑盯著十一發呆,然後微笑著伸手去輕叩她的腦門。

“又想什麼?”

“我在想是不是......”十一拖著腮幫分外認真道,“是不是可以送隻烤雞給封姐姐,不,一隻不夠,我需要好多好多隻烤雞。”

“......”

封三娘盤腿坐在牆壁養神,過了半刻見紫湛還是斜靠在另外一側,抱著手,泛紫色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看,封三娘終於忍不住道:“紫湛,你想說什麼?”

紫湛眉頭一挑,歪向另外一側道:“沒什麼。”

封三娘無奈,紫湛的歲數可比自己長了不少,而且修行的時間也比自己長,可此刻心智怎麼像是孩童一般?

“紫湛,你聽!”封三娘靈巧的耳朵動了動,望向石門方向。

紫湛經過提醒也聽見了外麵的響動。

但外頭的並非是人。

它沒有人的濁氣,也沒有妖的妖氣。

紫湛和三娘對視一眼,心中清楚明了了飄蕩在外頭的,是一隻魂,通俗來說,即是鬼。人死後若是怨念極深,禸體完整的可附身成妖,禸體不完整的魂靈便會由怨念集結,回歸到生前最為牽念的地方。但鬼與妖不同,鬼化於無形,並不像妖那般能見陽光,能嚐人間百味,他們是近乎於透明的存在,人不能感知,即使是妖也需要一定道行才能覺察。

“此處怎麼會有鬼?”封三娘問,“能不能讓他替我們揭開外頭的符咒?”

紫湛雙手合上捏訣道:“我試試。”

三娘耐心等待,卻不可抑製地將心思飄到了別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