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還是我顏正聲的。
紫湛冷不防道:“顏公子,你說你這繡鞋是從城外荒地找來的?”
“正是。”顏正聲不明了她在打什麼主意,嚴陣以待。
“為何隻有一隻?”
“不清楚,我找見的時候僅有這隻。”
紫湛陰冷地笑,“如果我說我知道另外一隻在何處呢?”
顏正聲看著她的眼睛,麵色瞬間慘白,強裝鎮定道:“在......在何處?”
當年埋葬範雲紓的時候看見她穿的鞋子,顏正聲知道這雙鞋子價值不菲,於是就褪了一隻,卻怎麼也找不到另外一隻,繡花鞋不比其他物件,成雙的才好賣,試問誰會買僅有一隻的鞋子?又想或許是丟在路上了,所以顏正聲隻留下了這一隻,但往後再也沒找到餘下那隻。
此刻麵對紫湛,顏正聲隻覺得她像是知道了些什麼,渾身陰寒發冷,青天白日竟然開始不由自主地哆嗦。
她說的好似她當初也在場一般,難道她真的在某處暗自觀察?難道那隻鞋子就在她的手中?!
不,不好,若是那隻鞋子真的在她手中,難保她不會嫁禍!
顏正聲越想越是緊張。
“那隻繡花鞋上麵有珍貴的珍珠和金絲金線,當年綁架的那個歹徒見馬車上留有一隻,所以他就拿去當鋪典當,當鋪的雖然沒有收下那隻繡鞋,但卻知道那個歹徒住在哪裏。”
“哦,住在哪裏?”縣官問。
“此人就住在街邊十裏鋪,等著大人傳他當堂問詢。”
作者有話要說:呼...紫湛姐姐...
43甕中捉鱉
不知道顏正聲對縣官說了什麼,他成功地將案子推移到第二日。
十一則和紫湛走在一同回去的路上,範少傑在公堂被迫說出自己的身份之後,一直悶悶不樂,期間隻與十一在無意中對視了一眼,接著便抿著唇由著華叔推回府中。十一心知自己也可以跟著他回範府,但她瞅了眼紫湛,便拔腿跟著紫湛走了。
範少傑是心病,相較範少傑而言,此刻的紫湛更需要協助。
夜涼如水,紫湛的紗衣在月光下輕舞飛揚。
月色鋪了一路,十一走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踏著碎玉。
紫湛是故意空出機會讓顏正聲將案件推移一日,這樣就可在十裏鋪守株待兔,甕中捉鱉。若顏正聲真是幕後主使,他今晚就一定會行動。
“今晚沒你的事情了,你回去吧。”紫湛的腳步聲停在前麵,她背對著十一說。
十一之前一直低著頭數著地麵青石,但此刻聽見紫湛的聲音便抬頭瞧她,高挑纖弱的身影背著月光,讓她的輪廓罩上一層清輝,如夢似幻。紫湛的外貌妖嬈,但現在的紫湛更像是月中仙無意墜落凡間。
“那你要去哪裏?”
“我還要去辦點事。”紫湛說完就要走,但又聽見後頭急促的腳步聲,她終於回頭忍不住道,“你還跟著我作何,我不是讓你回去了嗎,封三娘需要你照顧。”
“紫湛,這條路中間有一家花圃店,我去買顆種子,你見過範府大院的那棵銀杏樹嗎,長的很高很壯,我也想買一粒種子回家種一株,古語雲‘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也算功德一件。”
十一說的正興奮,眉飛色舞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哼,那不是銀杏,那是洋槐。”紫湛冷哼道。
十一摸摸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原來是我記錯了呀,我不但是‘花癡’而且也是‘樹癡’,這兩樣‘癡’都是白癡的意思。那麼你知道洋槐樹邊上那搭著架子的藤蔓又叫什麼?”
“紫藤。”紫湛脫口而出,說完連自己都微愣,悄然用餘光睨向身邊走著的十一,心裏隱約猜到了她的意圖。
十一恍然大悟,“原來叫紫藤呀!紫中帶藍,宛如雲霞,藤枝交疊,確實很好看。說到這個,我又想起紫藤架邊上的小池,那裏麵有幾條放養著的錦鯉,一條叫做小傑,另外一條叫做......”
十一偷瞄身邊之人動靜,卻不想脖子一緊,被那人死死掐住,整個身子被她提了起來,十一憋青了臉,手足胡亂在空中揮舞,她擊打著紫湛的手,但紫湛紋絲不動,也不覺得疼,隻是用一種陰狠的,低沉的目光冷然睨視她。
“你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何必在這裏與我拐彎抹角。”紫湛冷言冷語,陰氣重重,說話腔調與平時完全不同。
“你果然不是紫湛姐姐,你......你是......”十一的臉由青轉黑。
“我也沒想到她會讓我附身在她的身上,我現在很喜歡這副身軀,你們應該都不知道吧,她可是......”後麵的話隱沒在空氣中。
十一循著她的目光望去,見到巷道的另外一頭有一個身影筆挺地立在那兒,長發如瀑,眼眸如星,眉黛如畫,眉角的鋒芒畢現。十一見她來了這才放鬆,但也同時擔心她與現在的紫湛正麵起衝突。
“封姐姐,你要小......她不是......”十一是越來越難受,呼吸困難,心中一口悶氣遲遲不下,然後又感覺到脖子間的一股蠻力,於是她兩眼一翻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