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隻能由封姐姐出手嘍。”

紅玉剛要反駁,卻轉念想封三娘是妖體,那井原本就是為降妖伏魔所用,十一推她出來豈不是自尋死路?於是最後點頭道:“好,就由封三娘應戰。”

“慢著,我還有一個小提議。”

“什麼?”

十一握住封三娘的手,緊緊地,“你們若是鬥法必定會傷及無辜,不如都禁用法術,全憑身手如何?”

封三娘會意,十一此舉是為了遮掩自己失去法力的事實。紅玉一定不知道那口怪井對自己完全失去了作用,若是不催動法力,單憑身手的話自己倒可以與她一搏,畢竟她還年輕,而自己已經修行了兩百多年。

紅玉也隱隱擔憂自己未必是封三娘的對手,十一有此提議便是最好,於是欣然應允。

封三娘上前時候,卻發覺十一依舊拽著她,三娘心中一暖,回頭道:“你別擔心。”

十一鼻子一酸道,“我怎能不擔心你,你一定要小心些,萬事不可執著”她餘光瞄了一眼紅玉,然後迅速湊近封三娘耳邊叮囑道,“即便是輸了我還有後招,不要勉強。”

“嗯。”封三娘溫柔回應。

57紅玉其人

紅玉讓幾個小廝劃定了界限,自己則站在其間遙遙直視封三娘,右手伸出,四指並攏地招了招,衝著三娘挑釁。

月亮已經漸漸地沉了下去,天邊升起一道淺黃色的天塹霓虹。

暖色灑在屋脊上,像是鋪滿了秋日成熟的麥穗,而屋脊平整的地方,仿佛收獲頗豐的田間。

光,柔和了眾人的棱角,但卻柔和不了他們的心境。

各人神態各異,但卻以不同姿態同樣地關注在場中心的兩個女子。

左邊的,風姿卓越,眉宇之間透著冷淡疏離,是一等一的天仙似的人物;右邊,瀟灑正直,是嶗山子虛道人門下的得意弟子,身手敏捷,除妖無數。

若是鬥法,必定驚天動地;但是動武,卻是勝負不定。

紅玉故意讓出靠近井口邊的位置,卻發覺這井竟對對方毫無作用。紅玉又斜睨一邊的紫湛,紫湛正盤膝坐在龍骨籠罩中靜坐著。

紅玉眉心一動,憂從中來。

我原來還想,當日封三娘已經被我困在籠中,是怎麼也逃不出去的了,後來為何又出現在此處?現在看來,這必定與紫湛有關,若紫湛真的是她能破解龍骨籠罩也不算意外,但是,

為何她會與她為伍,這等身份,為何要護著她?

“鏗——”清脆的一記鑼響,兩個女子同時動作。

紅玉搶先攻之,以指為劍衝著三娘印堂穴點去,三娘靈巧一閃讓紅玉撲了個空,再以膝衝其腹部,紅玉弓起身子躲開,再而轉身背過三娘偷襲她身後,三娘早料到她有此招,早已經騰空翻

滾借力反力,反而竄到她身後去了。

眾人看得眼珠不轉,紛紛驚歎此二女的技藝身法,巾幗不讓於須眉。

十一每每看見紅玉偷襲,便恨不得撿起石頭去砸她,但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裏,此舉也可能會誤傷了封三娘,因此作罷。

仰頭望著寫著自己名諱的白旗,十一蹙起眉頭,望了眼空空落落的寨門,心思深沉。

怎麼還不來。

飄來一片翠綠色的竹葉,十一心領神會,捏了那片葉子道:“小竹妖,我知道你現在正躲在暗處,你不要出來,反而要想辦法先走,到了山下知道了嗎?”

將那片葉子攤在手掌中,吹來一陣風,帶走了它。

十一這才徹底安心,繼續觀戰。

紫湛那邊卻等來了一條碩大的毛毛蟲。

“大美人兒,奴家來救你了。”陳雀兒好不容易爬到紫湛身邊,趁著眾人未注意便悄悄地衝著紫湛擠眉弄眼道,“但是,奴家不知道怎麼救”

紫湛的臉抽了抽,放在膝上的手正要打出一顆石子擊暈他,但又一想,睜眼斜睨他道:“你真的想幫我?”

陳雀兒重重點頭。

“那就讓季風捆了他自己到我麵前謝罪。”

“這個大哥他脾氣有點倔,奴家怕辦不到。”

“你和季風什麼來曆,怎麼會來這裏做山賊?”

陳雀兒思量道:“我和大哥都是孤兒,聽大哥說我們是逃難逃出來的,後來來到了這裏,原本做小本買賣,但都被官府欺壓賠了本錢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我們一怒之下就上了山做了山賊。”

紫湛眯著眼睛看他。

“大美人兒你不信?”陳雀兒急忙道,“可惜奴家被綁了,不然可以給你看看身上的傷口,腿上有一道是在牢中被獄卒刮的,手臂上是被燙傷的,還有我大哥他曾經活活地被打斷了腿,後來腿沒有包紮,也沒有看郎中,自己愈合好了,但有一截都是歪的”

紫湛的臉色稍鬆,“你從來都是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

陳雀兒一聽,眼中充滿哀慟,垂下頭看著地麵黃土,嘴巴輕微顫唞著。

紫湛靜默地看著他,心想或許其中也有不為人知的故事,若他天生如此那是他的事情,但若不是,讓這樣一個七尺男兒做紅妝,必定受了極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