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嗯。”封三娘隻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卻被後麵的人急忙喊住。
“慢著——”紅玉衝到她麵前來,伸手攔她,“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對紫湛動了心思,你難道會阻止我?”
封三娘抬眼看著她,涼涼地道,“我不會阻止你,自然有人會阻止你。紫湛的身份與你大不相同,你對她,還是趁早放下心思,麵得日後心痛。你是子虛道長的高徒,若是繼續修煉,必定大有所成,何必為此事消耗時間?”
紅玉被她一語道破,羞紅了臉,“你和範十一娘還不是——”
“我與十一,”封三娘一字字篤定地道,“永、不、分、離。”
風雪驟停,空氣靜默。
紅玉的視線飄向另外一側,稍稍仰頭望到高處,那兒有一道紫色身影靜默地站在房梁之上,她的護身真氣將周圍的風雪阻擋,整個人仿佛雕塑一般矗立在那兒,隻是眸中的深情,猶如一潭秋水般,暖意融融,情深雋永。她見自己看見她了,便嫣然一笑,好似什麼都不在乎,隻看過這一眼便可,隨即,在封三娘回頭的那一瞬間,無聲無息地——消失。
紅玉鼻間一澀,衝著封三娘不壞好氣地道,“祝你們百年好合。”說罷,便賭氣地扭過頭便走。一邊走一邊抹著眼角的淚珠,她已經完全控製不住心裏的那股壓抑了。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的人,喜歡上了別人,更可氣的是,她明知道她喜歡上了別人,還繼續在暗處為她守護,付出。她知不知道,在她為她心疼的時候,也有人在心疼她!
紫夜,你還算什麼神君,早點讓妖吃掉了算了!
竹送在一個小角落裏找到了白玉,白玉紅著眼睛抱著瑟瑟發抖的身子道,“這地方這麼大,我都迷路了,我好餓。”
竹送鄙夷道,“叫你亂跑,不是說兔子的方向感最好麼,又怎麼會迷路?”
“我也不知怎的……”
“跟我來,我給你煮了東西,放在你房間裏。”竹送剛一牽起白玉的手,便覺得她的手過分冰涼,“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他拉過白玉的手為她搓手取暖,低頭專注之際,忽然覺得脖子後頭一涼,寒光閃爍,抬手一摸,一根銀針刺入了自己的脖間。竹送往後退,按著脖子,眼睛瞪著白玉道,“你……你……”
笛音傳來,一個穿著青衣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他的皮膚很白,白的過分,見到竹送緩緩在麵前跪下,他將笛子在手掌中一打轉收好,詭異地笑著,“封三娘在哪裏?”
“你……你這隻癩蛤蟆……休想……”竹送覺得眼前越來越黑,而白玉在一邊臉色木然,瞳孔發散。“你對白玉…….做了什麼?”
“她成為了我的傀儡,”方正良拍拍白玉的肩膀說,“讓你們自相殘殺總是最有趣的。”他穿過竹送扭頭往角門裏麵走去。“你就在這裏好好陪著我的新傀儡玩吧,別太早死。”
作者有話要說:快完了,再來三個章節。
☆、決戰玉皇山
雪花在耳邊簌簌飄落,僻靜的後院裏,除了一棵紫雲樹外,隻有竹送與白玉。
白玉抬起空洞的雙目,僵硬地一步步走向跪在雪地裏被白雪掩埋了半身的竹送。竹送勉強抬起頭,見到一雙白色盤運圖案錦靴現在眼前。竹送驀然一呆,視線沿著這雙靴子徐徐往上,背著光,依稀看見白玉蒼白的麵容,一道寒光生在她手上,忽而,白玉眼色一變,一聲淩厲的破空聲迅速傳到竹送耳邊。
哐——
白玉握劍的手微微顫唞。
竹送半跪在地上,不知道何時手中已多了一彎茶杆竹弓,纏著金絲的弓身與劍的利刃相抵,發出刺耳的摩攃聲。
竹送的手臂也在輕輕顫唞,稍鬆懈,便會被白玉的劍劈成兩半。
“白兔子——”竹送仰頭艱澀道,“住手吧。”
廊橋別院。
十一目送著範十郎被勁裝女子抬入一處山洞,紫湛從頂上飄然而至,輕輕落在地上,不曾瞧過十一一眼,悠悠然轉身入了山洞。十一跟了幾步,停在了洞口,勁裝女子退了出來,然後,天地間震動,原來是那山洞大石門在緩緩地落下。
十一見到紫湛坐在了山洞中間的一個方形石台上,一隻腿曲著,另外一隻腿盤著,手放在膝蓋之上,身子微微傾斜以手臂支撐,神態樣貌甚為輕鬆。紫色眸光一抬,與十一正好對上了視線,紫湛的眼神很是複雜,嘴角卻噙著若有似無的笑,十一隻覺得,她即使在笑,也未必開心。
喜歡到極致的人愛上了別人,有誰會開心呢?
轟——
石門緊緊閉合。
十一剛要走的時候,守在門前的勁裝女子卻盈盈地開口了。
“紫夜神君一閉關,又要損不少功力。”
十一腳步一頓,扭頭望她,“她是用功力來為哥哥逼毒?!”
勁裝女子上下打量她一眼,知道自己多嘴說錯了話,於是道,“神君做事自有裁量,姑娘還是耐心等著,在下告辭。”她說罷便縱身一躍,消失地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