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被衛民說教幾頓,杜岐山卻是強忍著脾性,低眉順眼的說著好話。隻是,縱然他掩飾的極好,可衛璿還是在他那一雙陰鷙的眼中,捕捉到一抹戾氣。
衛璿輕輕拉了下衛民的袖子,輕聲道:“父親,杜伯父的眼神真是可怕。”
衛民下意識就向杜岐山望去,杜岐山眼裏還沒來得及收斂的狠厲表情,就這麼僵硬在臉上了。
衛民眉頭一蹙,杜岐山這是對他們不滿了。
冷眼看著杜岐山夫婦,衛民硬邦邦的道了一句:“告辭。”
他縱然感激杜岐山當年雪中送炭的情誼,可,這並不代表,杜家可以肆意侮辱他的兒女。
“父親,你覺得杜伯父如何?”
父女二人,行至醫院樓下,花壇裏的花兒,開的正旺盛。
今日是個極好的天氣,陽光朗照,可衛民心內,卻布上了一層陰霾。他與杜岐山,幾十年的朋友了,一路走來,互相扶持,多不容易,本想著,結為兩姓之好,卻不想,出了這檔子事。
衛民歎了口氣:“阿璿啊,你杜伯父是個講義氣的人。”
衛璿搖搖頭,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點下父親了:“父親想想,今日之事,明擺著是杜太太有錯在先,可杜伯父是如何做的,他試圖用一場誤會解釋杜太太動手的真相,這就足以說明,杜伯父遇事,善於推卸責任,這樣的人,不可深交。”
衛民難得見衛璿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不由笑出了聲:“你這丫頭,你杜伯伯就是隨口說了一句話,你就上綱上線了?”
“父親,我可沒有上綱上線,而是,根據杜家這些人的作風問題,得出來的結論,你說,那杜太太與杜崇明,驕奢淫逸,橫行霸道,甚至到了動手打人的地步,這些問題,杜伯父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卻非要撮合女兒與杜崇明的婚事,你說,這不是將人往火坑裏推嗎。”
衛璿清了清嗓子,擺出了一副不屑的姿態:“別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父親是絕對不會這般算計朋友的,父親,你可真是交友不慎啊。”
衛璿歎了一聲,前世,不就是因為父親錯信了杜岐山,才讓衛家瀕臨破敗,而衛家敗落後,這杜岐山更是搶走了衛家的房子,父親人到晚年,居無定所。
杜岐山這老狐狸隱藏的夠深,父親大人,你還是長點心吧。
“璿兒,你杜伯父不是這樣的人。”
衛民眉頭蹙了下,衝衛璿搖搖頭,他並不想繼續糾結於這個問題。
衛璿嗤笑了一聲,拔高了嗓音問道:“父親,今日杜伯父帶你來醫院是不是還想挽回我與杜崇明的婚事?”
衛民眉頭一動,仰頭看向料事如神的女兒:“你怎麼知道?”
衛璿清淺一笑:“我自然知道,杜家肯定不會放過與衛家結親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