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按著衛璿的吩咐,果真找來了幾個伶俐的丫頭。
都是在公館裏做過活的,知根知底。
當阿俏帶著幾個麵生的丫頭,來向衛璿複命時,衛璿意味深長的看了阿俏一眼:“很好,你做事,我倒是放心的。”
阿俏年長阿諾幾歲,做事也比阿諾有分寸的多。衛璿這聲誇讚,她是受之無愧的。
阿俏低低的應了聲,垂著頭,表情拘泥的很。
若不是重活一世,衛璿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與自己一同長大的丫頭,會暗中對她下毒手。
她在自己的身邊,紮根多少年了,又是何時背叛自己,與胡美蘭母女同流合汙的?
衛璿看著眼前笑容可人的阿俏,麵上一抹凝重之色閃過。
“阿俏,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阿俏愣了下,回答:”小姐三歲時,奴婢就跟著您了,如今已經有十二個年頭了。”
十二個年頭的情誼,到底還是說斷就斷,衛璿笑了下,眉眼間閃過一抹愁思。
“阿俏,你領著這幾個丫頭,讓她們輪流守在衛玥屋子外頭。”
阿俏閉了閉眼,不明所以的看著衛璿:“小姐可是要監視堂小姐?”衛璿點點頭:“我總覺得,她們會對我不利,提早堤防些總是好的。”這話,自然是說給阿俏聽的,事實上,以胡美蘭的那份心計,衛璿想要從二房那裏打探點什麼,並不容易。
這麼些年,衛公館沒有女主人,全靠胡美蘭掌著,胡美蘭對於公館的影響力,並不比衛民低。
阿俏眸子狐疑的轉了轉,又聽衛璿笑眯眯的問道:“你說,衛月會不會發現?”
阿俏尷尬的一笑:“就算是發現了又如何,這公館裏的下人,不都要聽小姐的。”
“是啊。人要識時務,要認得自己的主子。”
話裏有話,阿悄麵上有些發白。
衛璿眯了眯眸子,懶洋洋的看著前方。
什麼監視,不過是個幌子,讓胡美蘭母女放鬆警惕。
衛璿掐指算了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胡美蘭那邊要開始動手了。
胡美蘭的動作,比衛璿想象的還要快。
深夜裏的小閣樓,一如往常般寂靜。衛璿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一股異香順著窗外飄向了屋內,毫無預兆飄進了衛璿的鼻息。
幾乎是瞬間,衛璿便判定這異香,並非是普通的香味。
她當即屏住呼吸,從床前扯下一塊手帕,捂住了口鼻,漆黑的雙眸在深夜中警覺的轉動。
難怪,這些天,她怎麼也回憶不起來,前世的這個時間段,發生了什麼事,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被人用迷藥熏暈了。
她在並不清醒的情況下,中了別人的圈套。
衛璿眯了眯眸子,一個利落的翻身,從床榻上輕聲下來,又將床鋪往裏麵掖了掖,遠遠看去,就像是她仍舊躺在床上一樣。
衛璿下了床,在一麵牆壁前停下,伸手敲了敲牆壁。
牆壁的另一邊,恰好是阿諾的床鋪,與阿諾相鄰的房間,則是阿俏的房間,她與另外一個丫鬟同住。
聽到聲響的阿諾,一骨碌從床榻上跳下來,她瞥了一眼旁邊仍舊睡的昏昏沉沉的同伴,兀自搖搖頭。
她一個閃身,竄到了隔壁房間。
大門被人打開,屋內的人,卻全然沒有半點反應,阿諾掀開阿俏的床鋪,隻見上麵空空如也,她賭氣似的將被子一丟,心裏已經將阿俏罵了無數遍了。
果然,還是她背叛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