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璿與衛玨兄妹兩相視一眼,竟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隻好,一左一右扶著衛民進了屋。
扶著衛民在大班椅上坐好,衛璿便要檢查衛民的傷勢。
衛民忙搖頭:“我沒事,就是中了一槍,不過底單已經取出來了。”
衛璿看著兩鬢斑白的父親還得受這樣的苦,眼淚一下便落了下來:“父親受了傷,可要好生修養著,且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以前那樣?
衛民漆黑眸子一轉,他以前不就是帶傷工作嗎,多大點事,至於哭成這樣?
不過,享受著兒女的關懷,他還是十分愜意的擄了下胡子。
“璿兒放心,為父又沒什麼大問題。”
衛璿看著不聽話的父親,當即變了臉,傲嬌的揚起下巴:“我不管,傷沒好之前不許去公司。”
衛民無奈的搖搖頭,嗔怒道:“就你管得多。”
“那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衛民難得見女兒如此關心自己,當下一顆心都飄的老遠了,什麼工作,什麼公司,都遠遠不如他的女兒重要。
想著以前,他忙於工作,疏忽了孩子,心裏對於孩子們,還是存著愧疚。衛民重重歎了口氣:“也好,休息一段時間也好,隻是,以後這公司的事,就得交給衛玨了。”
衛玨垂眸苦笑,他就知道是這樣。
“父親,不是還有二叔嗎?”
至少現在,二叔衛才是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的,對於衛家的公司,也是兢兢業業。
衛玨心不在公司,自然不想攬過這重擔。
衛民聽了臉一沉:“怎麼,你還想讓你二叔來替你擔當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要不說衛民偏心呢,對待兒子,與對待女兒,完全就是兩種態度。
衛玨太陽穴突突直跳,硬著頭皮道了一句:“父親,你先養好傷再說,您現在可不能動怒。”
衛民瞬間有種砸了兒子的衝動,他要是不氣他,他至於動怒麼。
衛璿眼看著父子二人戰火愈演愈烈,衝阿諾使了個眼色,阿諾很快送上一杯水。
“父親,訓了這麼久,該口渴了,先喝口水。”
衛民轉頭看向衛璿的瞬間,臉上立即堆滿了和藹的笑:“還是你懂事。”
衛玨想打人,人們都說他溫潤如玉,殊不知,完全是被父親逼出來的。
他的樣貌隨了父親,性子隨了母親,應該不是撿來的吧,可他內心深處怎麼總在自我懷疑。
好在,父親大人終究還是偃旗息鼓了,衛玨鬆了口氣,默默站在一旁不吭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璿兒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衛民喝了口水,語氣輕柔的如江南平靜的水波。
“家裏出了點事,我這是特意出來尋父親的。”
“怎麼了?”衛民放下杯子,激動的一站起來。
衛璿忙拉著他坐下:“您放心,我沒事,是堂姐出事了。”
衛民這才鬆了口氣,瞥見衛璿欲言又止的尷尬麵色,難得有默契了一會,沒有接著問下去。
而路霖軒站在一旁冷笑,他們家的醜事,他都親眼見過了,有必要瞞麼。
還是有點必要的,要是讓這衛民知道,自己深夜闖入了她閨女的房間……
路霖軒想到那杜崇明差點不保的命根子,心下一緊。
雖然,他不會像杜崇明那般沒用,連個老人都打不過,但是,就衛民這一腔赤誠的性子,他還真下不了手。
看看別人的父親,再想想自己的父親,路霖軒突然生了一種衝動。
憑什麼他都落得被人追殺的地步,他的那些兄弟們卻個個安然無恙,他要給他們添點堵。
思緒流轉間,路霖軒猛然一抬眸,便見衛民那黑溜溜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打量著自己。
路霖軒覺得這眼神不是太友善。
這廂,衛民已經放下了擄胡子的手,認真對路霖軒鞠了一禮:“多謝路小友救命之恩。”
衛民不是一個迂腐的人,雖然路霖軒年紀比他小了一輪,但他不會自持年齡。
該感謝的,就得感謝,該敲打一下的……呃,雖然知道路九爺不好惹,但是為了女兒,還是得敲打。
衛民眯起精明的眸子,看了路霖軒一眼:“其實,那些人的目標,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