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玨迎上她坦蕩明亮的眼,雙眸印出一道異光。他竟然會覺得,妹妹說的有道理。
“可是,父親不會同意的。”
衛璿嘴角掛著看透一切的笑意:“哥哥以為,二叔這些年,就真的本本分分,不貪一分?”
衛玨摸摸下巴:“不貪一分是不可能的,不過,他也貪不了這麼多吧。”
衛玨了解自家二叔的性子,他貪婪又自私,可他與衛民一樣,不願意將自己身邊親近的人,想象成最壞的模樣。
其實,這也是大多數人的通病,對於自己身邊的人,總是不設防,而有心人,就可以利用這一點壞事。
衛璿看著哥哥猶豫的模樣,冷冷一笑,前世,他們大房落難,可有二叔的手筆呢。
況且,前世,衛月母女那樣放肆的對付自己,若沒有二叔的示意,她們又怎麼敢……?
“哥哥你不要忘了,衛家這一次的危機是如何來的,不借著這個機會懲罰二叔,難道,還要任由他繼續禍害衛家嗎?”
衛璿目光帶著冷意:“毫無底線的容忍,就是往自己身上插刀子,哥哥難道非要撞到頭破血流才明白這個道理?”上一世,他們就是付出了血的代價,才看清了二房的險惡用心,這一次,他們不能再重蹈覆轍。
衛玨麵上神色驟變,衛璿則不疾不徐,再拋出一條石錘來:“再說了,父親早就下令不許與萬家合作,二叔為何不聽令,真如他自己所說,是被萬家威逼利誘不得不從,還是,他本就站到了我們的對立麵。”
衛玨聽著她的話,雙目微闔,待再睜開眼,眼底已經凝聚了一層寒霜:“妹妹的意思,我明白。”
衛璿冷笑一聲:“雖然都姓衛,但心在不在衛家,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衛玨一怔,眼底的冷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看破的清明。
“璿兒,這些話,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衛璿拿了一塊雲片糕,淡然的反問:“難道還有誰來教我說這些?”
衛玨剛想開口詢問妹妹今日是不是去過茶樓了,想想那被路霖軒抵在門板上的小白臉,他又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的妹妹,怎麼可能跟路霖軒扯上關係?
“我隻是奇怪,明明妹妹更得父親寵愛,這些話,由你去說,定然能更事半功倍,說服父親的。”
衛玨神色依舊溫潤,雖然,他的確不滿父親更偏愛妹妹一點,但誰讓他們衛家,就隻有這麼一個大小姐呢。至於那另外一個?
妹妹說了,那是別人家的,隻有他們才是一家人。
衛璿此時放下了雲片糕,她規規矩矩的坐定在衛玨麵前,再沒有了之前那般散漫的姿態:“哥哥,衛家今後,是要由我們兄妹三個共同守候的,而哥哥你,才是我們三姐弟二人的主心骨,我說這些,隻是想提醒哥哥,人心難辨,切莫輕敵,至於其他的,我相信以哥哥的才智,自然能處理好的。”
這一番話,真真是說到衛玨的心坎上了,他有些動容的看著妹妹。
說實在的,以往,衛玨隻認為,妹妹是嬌弱的菟絲花,需要父兄的保護,但從今日這番談話來看,自家妹妹其實也像自己一樣,默默守護著這個家。
“璿兒”衛玨動情的叫喚著,溫潤的臉上神色溫和,又有些憐惜:“我會好好勸父親的。”
這便是,一個兄長對於妹妹的交代。
衛璿笑得燦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