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一夜,一行人都被困在小破廟裏。
衛璿在給阿諾的傷口消毒,這小破廟內,工具不全,隻能簡單的清理一下。
不過,路霖軒就站在一旁,看著衛璿嫻熟的動作頗覺好奇。
“你學過醫?”路霖軒問。
他記得,自己曾經旁敲側擊的了解過不少衛璿的消息,倒真沒聽說過,她還學過醫。
而且,他看著她的動作,總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路霖軒眯著眼,難不成,自己是愛屋及烏,連她不管做什麼動作,自己都看得順眼?
衛璿手上動作一頓,隨後吹傷口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
她差點露餡了,前世她確實又學醫,不過當初是跟著路霖軒的私人醫生學的,再加上衛璿的外祖一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夫,她結合了自己的中醫基礎知識,又接觸了西醫學,所以,這些知識在腦子裏留下的記憶深刻,她到現在都沒能忘卻這些本領。
不過,她有些習慣,還真怕路霖軒看出來。
她自然是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喜歡,就學著點不行?”
路霖軒點點頭:“你怎麼樣都行。”
阿諾打了個響嗝,肉麻的話聽得太多,都吃飽了。
衛璿嗔她一眼,默默上藥。
這時,阿大從外頭進來,手裏提著個兔子:“少爺,衛小姐,咱們今晚有吃的了。”
路霖軒說了聲:“快拿去烤了。”
阿大別的不說,但烤肉的功夫倒是一流,前前後後折騰了半個時辰,兔肉便被夾在火上,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惹得破廟內的眾人都咽了口口水。
阿大將烤肉分成幾塊,第一塊,先討好似的送到了衛璿的手上。
嗯,眼前這個沒準是未來的少奶奶,現在先討好著,準沒錯。
“少奶……”阿大嘴上一個抹油,差點就說錯話了,當即改口:“衛小姐,您快吃,別餓著了。”
衛璿:“謝謝。”
路霖軒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著,看向阿大的目光透著不爽。
他湊什麼熱鬧?
討好人的方式這麼俗氣,簡直丟盡了自己的臉。
“咳咳”一聲做作的咳嗽,打斷了阿大接下來的話。
阿大一臉無辜的瞥一眼自家主子,少爺,我在幫你。
路霖軒看向他,沒有絲毫的感激,是幫我還是另有算盤,不接受。
阿大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隻覺快被路霖軒氣出病來。
阿諾聞著那烤肉香,遲遲不見阿大送到自己的手上,當即決定照顧一下自己的肚子,一個上手,就從阿大手裏搶到了兔肉。
阿大瞥了她一眼,小丫鬟還有沒有眼力價了?
路清聞著那香味兒,哈喇子已經直流了,可又拉不下臉來要肉吃,隻是譏誚看著路霖軒,指手畫腳:“路霖軒,你瞧瞧你自己現在,像個什麼樣?”
路霖軒咬一口外焦裏嫩的兔肉,輕蔑的瞧著他:“我一直知道我什麼樣,而你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樣。”
這話說的很文雅,簡單粗暴的版本就是:“你個沒有自知之明的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路霖軒這話就對著路清說的,他說話間,唇齒間便呼出一道香味,路清的肚子叫了一聲。
隨著他這一聲,接二連三的,就有其他人的肚子也跟著叫了起來。
有苟家兄弟,有杜崇明派來的那人。
路清臉色微紅了一下,但一想,臉已經丟了,那肚子還是要填飽一下的吧,他又不像另外幾個人,做了壞事,至少在今天,他還真沒做對不起路霖軒的事。
“路霖軒,你分我點。”路清理直氣壯的要求。
路霖軒瞥他一眼:“我沒那個義務。”
“咱兩好歹是兄弟,你忘了我小時候還給你施舍了個叉燒包的?”
要不說,路清這個人嘴賤,路霖軒徹底被他激怒,咬一口兔肉,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記得,我吃了那個叉燒包,當晚便被送進了醫院。”
路清汗涔涔,他怎麼把這茬扯出來了。
“你我兄弟一場,難不成你還要為一個叉燒包跟我決裂?”
麵上這般說,可路清心內如何不知,他們之間的兄弟情分本就薄如紙,自那日他在江北劫了他之後,二人更是連表麵情誼都維持不了了。
如今……
路清想著自己剛才說出口的那番話,真是老臉一紅。
路霖軒堪堪咬下最後一口兔肉,吃飽了,才慵懶的拿出帕子,慢慢擦拭嘴角,挑眉看著路清:”所以,為了一塊兔肉你要與我求和?”
“……”
路清俊臉漲的通紅,想他堂堂帥府少爺,路霖軒見麵都得叫他一聲哥的人,今日,竟被這般欺辱。
他抬腳踢開還燃燒的旺盛的火:“不就是一塊肉嗎,誰稀罕你?”
火苗竄到了他的鞋內,灼得他腳心疼。
路霖軒隻是冷哼了一聲:“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不止一個叉燒包,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