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慧不是個不識趣的人。
她很清楚,當時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要洗脫她的嫌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而且,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是她下毒害了老太太。
想來,在她被抓之後,蘇家的人是根本沒有心情,再去設下什麼計謀擒住那個下毒之人。
想來,她能洗脫嫌疑,也是多虧了大小姐與那個人,還能相信她。
“多謝你,大小姐。”劉慧慧上前兩步,向著衛璿微微一躬身。
衛璿忙扶住她,看著劉慧慧肅穆神情,她心領神會的笑笑。
腦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現出了自家父親那一張略微擔憂的臉:“劉姨,你可不必謝我,我隻不過是聖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受的是誰之托,劉慧慧倒是慢慢想明白了。
她臉色微微泛紅,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衛璿拉著劉慧慧,在花園的小路上慢慢行走著。
她已經試探過了,劉慧慧如今,對於自家父親是沒什麼想法的,甚至,還在刻意與父親保持距離。
這對於衛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不過,她可以給他們製造點機會。
“劉姨,你如今有什麼打算?”
劉慧慧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今,她身上的嫌疑竟然已經洗清了,她自然是可以選擇繼續留在蘇家的。
隻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竟然也知道蘇家對她是有防備的。
如今,她的冤屈雖是得以沉冤昭雪,可是,難保,下一次還會遇到這種事。
劉慧慧也是有些氣性的,在柴房裏被關了這麼多天,她終究是有些怨言。
更何況,她當時進蘇家之時,根本就沒有想到,蘇家竟然是他的妻子的娘家。
雖然劉慧慧也知道,衛民以後來蘇家的機會,不會太多,但她終究是有心,想要與他劃清界限,自然,也不想,在這麼一個尷尬的地方再與他重逢。
“大小姐,我已經決定要離開蘇家了,聽說,這邊有不少紡織廠正在招女工,我想去試試。”
劉慧慧笑了笑,又似自嘲,又似意氣風發:“你放心吧,我有一門技藝在手,總歸是不會餓死的。”
衛璿明眸轉了轉,望向劉慧慧,神色認真:“我有一個朋友,是專門做蘇繡生意的,她在上海,有一間規模不小的店鋪,需要招聘經驗老道的蘇繡能手,我覺得,以你的技藝,一定可以勝任,不如,你去試試吧?”
劉慧慧其實是有些心動的,以往,她認不清自己,隻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卻忽略了自己原來有一雙巧手。
直到,來了蘇家做了繡女,得到老太太的認可,她才知道,自己這一手繡藝,是不弱的。
至少,這一門技藝能讓她混口飯吃。
她的確是想繼續往宿舍這方麵有所發展,畢竟若是能邁上一個新的台階,誰又會一直願意呆在底層呢?
隻是,上海這個地方是她的傷心地,當年她也是從上海被驅趕回家,傷透了心,才回到這裏的,如今,自是不想再去那個地方。
衛璿看出她的猶豫倒也不勉強,她隻是道:“劉姨認為,你的繡藝能排到什麼樣的位置?”
劉慧慧出身底層,在女工這一方麵,其實並沒有受過專業係統的訓練,大多數時候,她隻是拿著針線跟在他的母親身邊學習著。
她固然在這一方麵有些天賦,卻不敢托大。
她連連擺手,神色謙虛又謹慎:“隻是比普通人略強些罷了,但自己有幾斤幾兩,卻是知道的,我呀,上不得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