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玨的這個案子,各方證據對他很是不利。
戰戰兢兢過了一夜,在第二天,衛民就帶著吃食去往監獄看望衛玨。
衛玨雖然身處監獄,不過,有王處長處處照顧著,倒也沒受苦。
衛民看著自家兒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同於女兒家的嬌養,衛民對於兩個兒子,一向是當豬養的。
可此時,看著衛玨盤腿坐在漆黑的大牢裏,狼吞虎咽的吃著餐食,他眼睛還是有些酸澀。
王處長說,要是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衛玨的清白,那他可能一輩子都要背上嫌疑犯的名聲了。
而嫌疑,可大可小,往大了說,能給他定罪,往小了說,不至於定罪,卻也能讓人名聲受損。
他今天與王處長聊了,心覺如今衛玨處境不妙,衛民歎了口氣,想到自家霽月清風一般的兒子,要背上那樣不堪的名聲,他心裏就堵得慌。
衛民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他緩緩抬眸,身份難得的,在自家老父親的眼裏看到了一抹憐惜。
他苦笑一聲,自己如今這麼慘了,連一向剛毅的父親大人都忍不住同情起他了。
衛玨擦擦嘴,道:“父親,您不必為我擔心。”
衛民瞥了眼他,臭小子到現在還嘴強呢,他都落到這步田地了,他能不擔心。
“在父親麵前,不必強撐著,我知道你在這裏不好過。”
到嘴的訓斥,在看到衛玨蒼白的唇瓣上露出的一抹苦笑時,轉了個彎。
此時的衛民,一改往日的嚴厲,眼神之中盡是柔和。
他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衛玨已長成了溫潤如玉的少年郎。
他眼神永遠平和,即便是身處監獄,也不見絲毫狼狽不堪。
衛玨卻笑了笑,如玉少年,笑起來如同清風拂麵。
衛民看他一眼:“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心裏暗戳戳想著,這兒子,莫不是個傻子吧。
反正,他是笑不出來的。
衛玨感歎道:“其實,父親能這樣關心我,我很開心。”
這話說的,衛民不滿的看他一眼:“難道我以前對你不夠關心?”
他摸摸胡子,眼眸眨了下,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好父親的。
衛玨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父親對我不壞,但是,我以前時常認為,父親待我,還不如待大哥好呢。”
他說的大哥,是衛瑾。
衛民眉頭一皺,板起了臉來:“你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這是在質疑他這個老父親。
衛玨露出誠摯的笑容:“對啊,就是錯覺啊,但是,以前我每次與衛瑾發生衝突,父親都偏幫他,所以這錯覺,都存在我心裏二十年了,今兒總算解了。”
他露出欣慰的笑來,可衛民這會兒,卻不那麼好過了。
衛民揚起一邊眉毛,細細回憶了一番。
小時候,衛玨與衛瑾打架,他率先懲罰的是衛玨。
妻子過世之後,他一個人照顧三個孩子,實在是抽不開身,於是,他常常對衛玨耳提麵命的:“你是大哥,你要懂事,不要給我惹麻煩。”
閨女小時候,是衛玨帶著玩的,有人欺負閨女,也是衛玨去解決的,衛琥的功課,是衛玨輔導的,他有時候很累,卻從來沒有在他麵前抱怨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