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空空的兩手,沒有了視作身份象征的腰牌,萬連年多少是有些心慌的。
原本,他設計的這一出天衣無縫,都怪那個該死的靈兒,竟然說出了實情,他怕牽連自己,甚至不惜動用了一個自己在警察處的內應,卻沒能殺得了那個仵作,反倒是更加坐實了衛玨的無辜。
當時,又那麼巧,衛月因為孩子的事情與他大吵,若不然,他也不會心煩意亂之下,想出一個找殺手去牢房裏殺人的蠢主意。
更不會冒冒失失,丟了能證實自己身份的腰牌。
越是深想,萬連年就越是覺得,他今日遭此劫難,全是因為衛月。
為什麼,她太克夫了。
自從沾上她,他就沒得意過。
想想,自己當初怎麼就惹上了這樣的女人呢,還不是因為她是衛瑾的妹妹,現在想想,他當初就不該招惹這些人,衛家的人,都是他的克星。
聽著衛月嗚嗚咽咽的抽泣聲,萬連年隻覺更為煩悶,甩給她兩個冷眼。
“這次的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若不是你忽然闖入,壞了我的事,現在衛玨早就死了,衛月,我沒什麼好和你說的,你自己保重。”
衛月一怔:“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他現在,是連騙她都不屑了。
看他離去,衛月一張臉白了紅,紅了黑,胸腔內翻騰不已,喉嚨湧上陣陣甜腥。
從醫院出來的萬連年,很不巧的就撞見了警察。
他眉頭擰了下,想來,那些警察還是查到他的身上了。
“少主,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吧。”一個仆人站在他的身後,小聲道。
“避,得避到什麼時候,那些人遲早會查到我身上的。”萬連年此時表情猙獰,陰狠眼中盡是戾氣。
“給我時刻盯著他們,要是他們查到了我們,就給我解決了。”
躲開了那些警察,萬連年大口喘氣,這日子過的,實在是憋屈的很。
那個仆從又在一邊勸道:“少主,隻要您不承認,那些人就拿您沒辦法,您是萬家的下一任繼承人,那些人不敢隨便動你的。”
萬連年眸光閃了閃,別人隻道他的少主之位穩穩的,卻不知,他不過是萬千年的一個傀儡。
這樣的傀儡,少了他一個,還會有無數個。
對,他不能認下這件事。
“我聽說,你弟弟病重,需要錢醫治?”萬連年陰仄仄的聲音傳來。
仆從詫異了下,難道萬連年善心大發了?
“是的。”
“隻要你幫我認下這個罪,我可以給你弟弟出錢醫治。”
又是陰沉的嗓音,仆從心下一沉,就知道萬連年不會這麼好心。
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了。如果他去頂罪,能救下弟弟一條命,那也值了。
很快,警察處傳來消息,有人認罪了,認罪的人正是萬連年的侍從韓進。
衛璿密切關注著這件事,關於這個韓進,她上輩子就記得這個人。
這個人上輩子沒少幫萬連年做壞事,最後的下場也是很慘,而這輩子,竟然就這麼被舍棄了,還真是……好玩。
這也證明,其實萬連年,如今的勢力已經無法支撐他再為非作歹了,這是一個好現象。
衛月最大的靠山,已經毀了。
隨著韓進認罪,靈兒也終於承認了,在幕後指使她陷害衛玨的人就是韓進。
不過,這樣的說辭,眾人也隻是聽聽而已,韓進不過一個奴才,怎麼可能下得了這麼大的手筆?
在醫院裏躺了幾天的張仵作也醒了,但是,他的手骨受傷,經過多次治療,卻還是沒能完全恢複,按照醫生的說法,張仵作這一輩子,可能再也沒有辦法拿起解剖刀解剖屍體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張仵作,木然的看著天花板,好半天,才將頭埋在被子裏,狠狠的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