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1 / 2)

鳴,一手悠然背負向後,一手曲擺於前身,微曲的手指上扣著兩顆碧綠扳指,映襯頭上的九珠金梁束髻冠,和一雙昳麗的鳳眼,說不出地奢華尊貴。

林敏箏的步伐下意識地停了一停,好像被眼前的人震住,然而看到他露出似笑非笑,睥睨盯視的表情後,仍是堅定步伐快步走上去。

兩人走至湖心亭終於相遇。林敏箏的麵色有些冷,並不怕眼前的人,錯過身便要從他麵前走過去。然而那日稍稍移動步伐,便擋了她的道,似笑非笑道:“敏箏小姐,莫非見了本王也不行禮?”

林敏箏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他,“三殿下,這宮裏我從不向討厭的人行禮,麻煩讓開!”

“嘖嘖……”三皇子薛廷衍搖搖頭輕歎,卻挑起她的下巴曖昧地笑道,“真是有個性,本皇子還偏偏就喜歡你這樣的?這是要去找我大哥?可我大哥的心裏有你麼?”

林敏箏忽然一甩鞭子便朝三殿下甩去。三殿下畢竟練過武,輕易接住了,順勢把她拉到自己懷裏半抱著她微壓下`身道:“惱羞成怒可不像是你的模樣,這天底下不止一個男人,何必吊死在東宮身上?”

林敏箏冷冷地笑:“天下不止一個男人,可能登上霸業的卻隻有東宮一個,其他人削破腦袋也隻是草叢裏的一條蟒,跳到水裏也隻是泥鰍,別妄想變成龍!”

三皇子鳳眼眯了一眯,大掌撫摸上林敏箏的下巴,碧綠的扳指磕進她雪白的皮膚,如雪堆中的一點翠格外明豔醒目。三皇子道:“東宮他也隻有這一個身份而已,你在他身上期望越高小心摔得越慘。如敏箏小姐的出身,自己的娘親苦熬十幾年好不容易從妾室扶正卻還被自己的嫡姐摔得粉碎,顏麵至今無法挽回,應當十分羨慕正室的地位吧,可是你這樣的身份,配麼?”

林敏箏臉色變了變,眼裏閃過灼烈的狠光,但她仍是努力地笑著:“配不配,也輪不到你說了算,你也隻是個庶出的皇子而已,有何權力肖想正嫡的地位?”說著推開了他不再理會,大步往前去。

三皇子鳳眼清淺,露出一點點狠光:“隻有本王還願意給你留著王妃的首位,若你肯聯手甚至可以給你更多,但你若一直榆木腦袋守候在太子身邊,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林敏箏停住了步伐,並未回頭,“王妃的首位,便留給你的沈大小姐吧,想來隻有沈小姐那樣的身份才會肖想庶出皇子王妃的首位。”說罷不再理會他,大步離去。

三皇子的眼睛眯了一眯,盯著她遠去的背影許久,蘭花指捏著自己的一縷長發古怪地諷笑:“沈小姐那樣的身份,嗤,你比沈小姐好到哪兒去?”

當然,這話林敏箏不再聽見。

第27章 二十六複仇心計

林敏箏走入崇明殿,太子正在寫字,許是聽聞腳步聲,頭也不抬道:“來了?不必拘禮,坐吧。”

他的語氣很淡,帶著久病初愈的無力,也不知因她的到來而無熱情還是這幾日受了打擊才這般低沉失落。

林玉蘭與崔璟走得近,太子失落,對其他事也興趣缺缺,隻在東宮裏寫字做畫,好幾日不往其他地方走動了。

林敏箏無拘謹地坐下,候了許久不見太子有停筆的趨勢,便道:“這幾日殿下的傷勢養得如何,聽聞前陣子還往宮外走。”

太子停筆望了她一眼,歎息一聲,默然停筆。

林敏箏道:“我來……想問個明白,在你心裏,把我置於何地?”她的語氣很輕,輕得就要飄出去,然而問出的話很直接。

林敏箏果然不同一般小姐,問話遇事皆是冷靜沉著,直奔重點,從不拖泥帶水。薛逸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少女,十六七歲的年紀與前世芳華正茂、恣意張揚的李純敏多麼地相似,姿容氣場也傾國傾城,令人見之忘俗,然而相較於李純敏的刁蠻任性,她或許沉穩一些吧,因此也比李純敏更難對付。

前世遇到這樣的少女他無招架之力,今世遇到這樣的林敏箏他也很無奈。他坐回椅子上,長長歎息:“敏箏……”

“太子不必迂回,我隻想問個明白。”林敏箏打斷他,瀲灩雙眸灼灼望著他,依然冷清且直接。

薛逸反而沉默了,略略地扶額,一時難以回應。

之前的太子薛廷昭是愛慕林敏箏的,他前世對李純敏也有那麼一點感情,可那僅僅是兄妹之情,因為早年與李純敏認識,她又嬌俏可愛十分依賴著他,他難免把她當成妹妹疼寵。他對李持玉乃一見傾心,遇到了李持玉便視其他女子如無物,可是幾年的付出得不到半點回應,甚至婚後她還一次次令他失望。

猶記得父親遞給他她傳與崔景的書信後,他失落回府,恰巧遇見她燒香祈福,命宮娥們整理藥箱,神色甚是擔憂。她與他相處三年還從未如此緊張過,即便他落馬摔傷她也隻是守在他身邊一陣子而已,服侍伺候等事宜仍是由宮人操辦。他隨口提了句:“可是崔景受傷了?”

她答:“被敵軍所傷,他當真不愛惜自己的性命,豈可隻身犯險。所幸傷得不重,隻是病倒了,我已命人加急送去良藥,應當很快好起來。”

看她喋喋不休看似嗔斥實則心疼的模樣,他艱難開口,“玉兒,我們之間三年……”他很想問她三年仍是磨滅不了崔景在她心中的印記麼?但沒有說出來,他從不做令她憂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