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便大開懲治,明月公主當真是霸道,但您霸道蠻橫又如何,崔璟仍是不愛你,公主還是少在本公子身上費心思吧!”說罷冷哼走出去。
明月公主站起來大喊:“崔子珪!你敢走出這門一步明日本公主便殺了林玉蘭!”
崔景停下腳步,然而毫無畏懼,隻是冷聲道:“勸公主少動玉兒的念頭!”
“你就那麼愛她,這麼護著她!好,那本公主還非要殺她了!”明月公主咬牙切齒,實在是恨極了,恨極了有人背叛她!
“不,崔景乃是為公主考慮,公主還是莫要招惹玉兒的好!”說罷輕哂一聲,走了出去。
李持玉的脾性,他最清楚了吧,當年流落宮外九死一生,她還能回來把最強勢最霸道,以至禍國殃民的的張貴妃、張國偵給殺了,甚至權勢滔天的薛老太爺也被她扳倒鏟除,連根拔起薛氏一黨謀反勢力,更何況區區一個未經曆朝堂鬥爭的小公主。他真的不為李持玉擔心,他倒是擔心明月公主把李持玉招惹了,李持玉會怎麼以牙還牙,甚至顛覆她本已極不喜的薛氏的根基。
第三十章 出事
翠竹居內點著兩盞燈,燈火從橘黃紗罩中投射出來,映得烏漆書案兩團柔和的光十分溫暖。李持玉坐於書案邊翻看近幾月的賬本,許久後頷首:“張掌櫃沒讓我失望,近幾日的賬都十分不錯。”
站在下方等候許久的張弦清終於露出一點笑容,拱手道:“是小姐指導有方。”
李持玉合上賬本,望著張弦清,“往後便這麼辦吧!”
張弦清點頭,終於放下心來了。可李持玉卻輕輕歎息,好似有所憂慮。
張弦清道:“小姐,您有心事?”
李持玉悵然盯著賬本許久,又望向張弦清,眼波有幾許憂愁:“張掌櫃可信前世今生?”
“小姐何出此言?”
李持玉忽然搖搖頭輕笑,又有幾分無奈。如張弦清這般的現世人應當不能理解他們的存在的,她又何必對一個不相幹的人說這些。可看到這些賬本她就想起太子,連帶想起薛逸,那股難平的情感極力冒出來,令她壓抑不住。
今日太子對她說的一番話令她有所動容。穿越來今世之久她一直覺得自己是異類,從不會想旁的人也可能跟隨出現,直至崔景來了,她才覺得無獨有偶,前世的其他人也許也會跟來。
起初她對太子並不懷疑,即便太子莫名其妙地對林玉蘭上心她也隻認為太子得了魔怔?可今天聽聞他對她說的一番話,再想起之前相遇的太子的種種反常行為,她終於懷疑莫非太子也是前世之人穿越而來?
這個想法令她吃驚,可萬一太子真的是前世之人,是薛逸……
李持玉垂下頭輕輕抿了抿嘴唇,表情從未有過地糾結。
張弦清等候李持玉回答,卻見她露出這番表情。在他的印象裏,李持玉一向淡定自持,脾氣內斂,即便遇到多大的事皆是不動聲色,連對付仇人的時候也是運籌帷幄,彈指一笑間令對方灰飛煙滅,絕不會露出這麼難以抉擇的表情,到底是什麼事令她如此憂慮。他不見她回答,也掠下眼簾不敢多問,他一直謹記著不該過問她的私事。
李持玉忽然輕輕歎息,擺手道:“你回去吧!”
顯然,她也不想向他透露過多個人訊息。張弦清心思敏[gǎn]地抬頭望了她一眼,見她眉眼映著燭光的燈火,瀲灩璀璨又煙鎖迷離,他最終低頭躬身一拜,告辭離去。
李持玉又輕輕歎息。薛逸,萬一太子真的是薛逸……
她心腹難平。她之前那麼憎恨薛逸,以為他婚前對她百般討好和婚後的背叛皆是出自張貴妃與薛老太爺的謀劃,因此那份愛情也變得虛偽和諷刺,在報了前世之仇並把他打入天牢後,她以為她與他的夫妻情分該盡了,即便沒有盡,也隻剩下憎恨,相看兩相厭,所有的恩怨情仇停留在前世她下的那一旨和離書及飲下的一杯鴆酒,從此相忘於江湖。誰知她忽然重生了,而他也有可能跟著重生,相遇在後世的此時此地。她以為薛逸恨她入骨,正如她對他百般憎惡,卻不想他對她說出了那番話。
那番話令她振聾發聵,她忽然反省以前從未想過的,有可能犯的過錯。可她與薛逸之間,難得她真的有做錯什麼?
她承認她冷漠無情、眥睚必報,甚至有些自私。但任何一人遇到了前世那般的傷害也無法淡定容忍。她至今記得她撞見薛逸與李純敏相擁、許諾偕老的情景,記得張貴妃與薛太爺如何嘲笑她中了他們布下的局,記得崔景如何死在那場局中屍骨無存。愛情令她衝昏了頭腦,減弱了提防心,可是用崔景的犧牲換來的愛情卻是這麼的虛偽和可笑。
與薛逸的婚姻正是一個刻骨銘心的錯誤,時刻提醒她的愚蠢和自作多情!這個傷太痛,令她無法平複。假如太子是薛逸,假如薛逸有心毀改……
李持玉隻是冷笑。
珠兒忽然在門外敲門,低低地喚:“小姐,小姐!”聲音雖然很低,但也很著急。
李持玉回神,對門外道:“進來!”
珠兒進來了,可身後還跟著張姥姥,神色有顯慌張,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