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1 / 2)

!”而後坐起來。

這一動,風灌入被底,越發覺得冷,她隻得攏住被角緊緊包裹自己未著寸縷的身子。

她掃了一眼屋中,確實隻有趙顯慶,窗戶開著,帶著雨氣甘甜的風吹散了昨夜她與崔景的曖昧氣息。李持玉皺眉:“崔景在哪兒?”

趙顯慶放下杯盞,沉靜無波的眸子直直望著李持玉,“林小姐可算是醒了。”

這場麵有說不出的怪異,昨夜她與崔景一夜纏綿,醒來之後看到的不是崔景,而是不速之客趙顯慶,並且他老早坐在屋中看著未著寸縷的她躺在床上睡覺一般,即便有被子掩飾,可是熟睡之中,無防備之狀態下她難免露出些不該看的肌膚,正如方才,她確定她的手臂及半邊肩膀一定露在外麵。

李持玉不知此人欲意何為,便冷唇道:“你何時來的,有何事?”

她不似一般女子這般矜持,即便被撞見了不該看的場麵她也坦蕩光明,不顯手足無措,隻有點點不高興。

趙顯慶自然了解李持玉的性格,忽然起身走向她,拾了一旁被揉亂的衣物,拿起肚兜坐到床上,伸手繞過她的後頸替她係上,一邊道:“今日是二十八,小姐又忘了每月這時候屬下都要向您述職。”

他的話如他的表情那般,沉靜安詳得沒有任何情緒,李持玉盯著他,忽然有幾分毛骨悚然,按著他替她穿衣的手道:“趙顯慶!”

“喚我弦清,正如往常一樣,小姐隻當我是您的屬下。”他道,拉開了遮擋她身體的棉被,環抱她的身子替她係上肚兜下方的繩子。他繞過她肩的時聞到了男女昨夜交纏留下的餘味,及看清了崔景在她側頸留下的紅痕,琉璃眼波淡渺得如秋霧繚繞的湖麵,長睫如蝶翅輕輕抖動一下,而後又裝作不經意掠過去,正如那一縷清風掠過了平湖,起了點點漣漪但最後還是無痕跡。

“昨日我已是去四有錢莊、如意樓、臨江樓看過了,除臨江樓客座比上月減少,其他均在盈利範圍……”他慢慢地、語氣有條理地述職,正如往月在翠竹居,他遞上賬本令她過目,而後一一說明一般。

隻是李持玉覺得他的舉動實在怪異,不僅僅因為他明明捅破了身份他還要維持那層關係,更因為他麵無表情地替她穿衣整帶,係上肚兜。以前他們兩人從無親密之舉,他這是做什麼?

他又拿起中單替她穿上,李持玉終於按住他的手:“你先出去,容我穿衣再述職也不遲。”

張弦清已是替她套上了兩袖,就差右衽沒疊合,她忽然按住他的手,他略低垂眼簾便看到白色中單下的紅肚兜,及掩飾不住地玲瓏有致的曲線,更醒目的是還有鎖骨間崔景的吻痕。

不知是不是被刺痛,他的眼睫又抖了一下,最終低下頭輕輕啄上她的唇道:“好。”而後起身走出了。

那一吻輕得就像蝴蝶叮在她的朱唇上,溫柔也沒有情/欲,可即便蜻蜓點水還是起了漣漪,更何況是李持玉一大早起便見到如此詭異的景象,難免雞皮疙瘩一簇簇地立起。

她迅速穿衣結裙,著上纏襪,套上屐履,拿起木梳理順青絲,用絛繩在後方鬆鬆綰了個墮馬髻,便出去開門:“進來吧!”

張弦清進來了,見李持玉發髻實在簡單,他知道她不善女紅梳髻,往常都是珠兒服侍的,便摟著她的肩膀把她推到簡陋的梳妝台上,鬆了她的發,拿起木梳替她綰發。

李持玉透過迷蒙的銅鏡看他模糊不清的臉,皺眉:“張弦清,你到底欲意何為?”

“珠兒不在,弦清隻是服侍小姐罷了,往後在外頭,便讓弦清服侍小姐吧。小姐可是要疏朝雲近香髻?”

李持玉又起來一層雞皮疙瘩,他連她喜愛的發式都銘記於心,平日裏觀察她的舉動是有多細致入微。她冷聲道:“崔景在哪兒?”

“崔大公子,自有他的去處,五皇子已落網,謀逆之人皆以被押入天牢,不日問斬。小姐,你該回京了,門外備有馬車,自有人護送您入國舅府。”

李持玉豁然站起來:“你把崔景怎麼樣了?”

張弦清仍是麵容平和沉靜道:“崔大公子武藝高強,何須小姐擔心,待小姐走完這一趟京事他自然出現。”

“趙顯慶,你膽敢拿崔景威脅我!”李持玉恨道。

張弦清忽然伸手插入她散落的青絲,撫摸她的臉,“小姐,相比起拿崔公子做人質,本王更想要你。三十年前國師有詔,若得靈女,定娶其入皇室,事成之後本王將會娶你,你是我的王妃!”最後兩個字落在她的唇上,張弦清寂靜又輕柔地吻了她一陣。

…………

老婆婆欲讓她完成使命才可回去,回到前世還是去到新的地方?這所謂的使命難道是幫助南越國一統天下?曆來隻有中原霸主一統九州,而無偏遠夷蠻征服天下之說,但也難說,也許南越國便是那一個開創先河之國。隻是,即便夷蠻征服天下,也得是中原國主無德,民怨載道他們才有機可乘,可看眼下的大綏朝,才傳了四代皇帝,正是繁榮鼎盛之時,越國雖強,畢竟是小國,偏安一方尚可,倘若征伐強國,豈不是不自量力?

老婆婆說南越國皇族是她李燕的後人,於情於理,一邊是薛氏反賊,一邊是大燕後人,她應當幫助南越國的,隻是這曆史時機實在不對,她也不認為她有如此強勁能耐助大燕後人重奪江山,保證他們偏安一方容易,一統天下實在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