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根本不可能把信王的事情告訴他,周傅允太耿直,一旦知道了真相,在信王麵前絕對遮掩不住。信王若知道他早查清了綁架案,恐怕更不能放心他了。
周傅允知道他撒謊,可是薛傲是多麼強的人,固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沉默片刻,便不再追問,扯著嘴角踹了踹他的腳背:“混球,這不是好事嗎?”
“是,是好事。”薛傲也笑了,“就是劉府那個劉小貓,你見過的。不過兄弟,我還有件事要你幫忙。雖然我已確定了七八分,但還是要慎重。”
“是,確實得慎重。”周傅允讚同點頭,“你有什麼事情就交待吧。”
“嗯。楚楚是親眼看著他弟弟死在了火海裏,所以幾乎不肯相信她弟弟還活著。隻是巧合實在太多,她也信了三成。她弟弟死得蹊蹺,那場大火也有貓膩。大火的事情我已經另外讓人去查了,但是柳知府都沒能查出蛛絲馬跡來,我們都隔了七年了,更難。”
“你是想從劉小貓處著手?”
“是。”薛傲摸了摸下巴,繼續說,“據劉小貓說,他記得他是被人強按在水裏,而後拋屍了的。那人以為他死了,實際上他還有一口氣。照他描述的,應當就在西湖邊上。後來,他被西湖上一個商人救了。可那商販並不是好人,將他賣到了揚州。後來輾轉著,他被賣過好多回。直至埋到西安,那家主人心善,對他也寬和,就被他逃了出來,一路行乞一路逃,兩年前才到金陵。別的他不記得,但是他記得那個害他的人,腳踝處有一塊黑色的疤,就像一片葉子。還有那個商販,搶走了他傳家的玉佩。”
“從這二人入手,應當就能解開小貓的身世之謎,也能確定他是不是柳姑娘的弟弟了。隻是這二人,從何找尋?”
“那個商販是揚州人,表麵上是個玉石商,實際上以販賣人口為業,我已經著人去查了。我想讓你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加害劉小貓的人,難道已不在杭州?”
“是,因為我曾看到一個人腳踝上有那樣的疤,且與柳家淵源極深。你悄悄地帶小貓去認一認,如果是的話,我會讓楚楚親自處理他。”
周傅允瞧他咬牙切齒的,好像被人搶了姑娘似的,那絕不會是普通人,而且極有可能與他有怨,不禁納罕:“是誰?”
薛傲神秘一笑,附到他耳邊說了。
“他?”周傅允麵上疑惑非常,卻連連點頭,“你可別公報私仇。”
“我是這種人嗎?”
“是。”周傅允促狹地笑。
“周傅允!”薛傲故作惱羞成怒,踢他一腳,“你要知道,你能娶到韓淑靜,還是我幫的忙。”
“一碼歸一碼。”周傅允一個彎腰就避開了他的襲擊,見前方韓府的下人走過,瞬間一本正經立在一旁,繃著臉,“子盛,你要不要與我去見見我祖母?”
“你祖母對我太熱情,我承受不住,還是不去了。”
“可是韓老夫人與劉老將軍都在,你真不去?”周傅允斜睨他一眼,已是背著手往花廳去。
是啊,熱情如火的周老太太會替他說好話的,那麼他就可以在韓老夫人與劉老將軍多掙點麵子了。這樣的好事,他怎麼會拒絕,當即三步並做一步走,追上周傅允。
不過不湊巧,薛傲至花廳時,周老太太恰叫人通知周傅允回府。劉老將軍倒是不走,因為她聽了鬆苓的話,正準備去薛府看林謹歡。
周老太太知道不慎落水,卻不知內情,連連交待薛傲好好j□j下人,聽得薛傲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立在劉老將軍身後的柳初妍這時才知道,原來薛傲也有招架不住的時候,這周老太太還真是看不出來。她見薛傲皺眉,煩惱非常,卻又不得不應付她,幾乎要笑出來。
薛傲看她幸災樂禍的,卻難掩笑意,難得看她開心,便也笑了,隻是這老太太著實難對付,偏還不能敷衍了事。
“子盛,你在前頭領路。”最終還是劉老將軍替他解了圍。
同時,周傅允也扶過了她,不再讓她糾纏薛傲。
薛傲登時鬆了口氣,悄悄轉到柳初妍身後去:“你與老夫人說了?”
柳初妍知道他指什麼,緩緩搖頭:“先將謹歡姐姐的事情處理完了,我隨老將軍回府,去問問小貓。”
“好,我陪你一道去。”
柳初妍不置可否,見劉老將軍與韓老夫人已往薛府去,連忙跟上。韓二太太與韓淑靜則去送周老太太他們。
至信國公府時,薛太太似乎已經將事情辦成了,見劉老將軍來了,忙迎了出來,滿臉笑意:“舅媽,您來了。”
劉老將軍卻打開了她的手,板著臉沉著聲音:“囡囡,你這回是真過分了。”
“舅媽。”薛太太卻還是抱住了她的胳膊,矯揉造作笑道,“舅媽,你去問歡兒,我可逼迫她了?都是她自願的。”
“那,那個推她下水的婢女怎麼說?”
薛太太神情一滯,長長歎口氣:“舅媽,這件事情我會給你個交待的。隻是,歡兒與子言本來就是有婚約的。我就是試探一下她,若她有意,就將事情定下來。若無意,我就把婚約撕了,省得禁錮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