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蘅。他們都叫我阿蘅。”

“阿蘅,為什麼你總喜歡低著頭?”

“啊?低頭,低頭是因為怕別人看我的臉。我會不好意思。”

應準微怔了一下,這才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女子,這張臉很平淡,除了眼睛烏黑明亮,別的都乏善可陳,這樣的女子在街上,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可能引起路人的注意。他銳利的眼光,在她的臉上掃視,冷冷道:“你的臉沒什麼特別。”

“唔,”杜蘅突然臉紅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應準愣住了,隻聽景忪道:“行了,別老盯著人家姑娘看,沒見過女人啊?”

他一開口,杜蘅仿佛如夢初醒一般,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心頭砰砰直跳,亂作一團。

應準冷笑道:“你不要我問,有什麼事也別來問我。”

景忪嘻嘻笑道:“好了,好了,你看了玉娘隻是舊疾複發,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幹嘛這麼較真?如果那個玉娘當真有問題,也不見得這個杜蘅也有問題。”

應準沒好氣道:“是,你們都是神仙,這裏的人個個都沒問題,是我有問題!”

景忪樂嗬嗬地上前搭住他的肩,“你這個人就是愛較真,有時候比莊顏還固執。真不明白,你們兩個怎麼就這麼象?!幹脆送作堆吧。我去稟明莊主……”

“景忪!”應準黑了臉,拍開他的手斥道:“今天是你要我來幫你查明玉娘暈厥的原因,我可不是來讓你消遣的!”

景忪也不生氣,仍然笑道:“你不是查清楚了?怎麼還不放心?”

“這個女人是在路上唯一和她說過話,接觸過的人,不問清楚,如何放心?!”應準臉色仍然嚴肅,正色道:“既然要查,自然要查個清清楚楚,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景忪回到坐位上坐了,慢條斯理地笑道:“那好嘛,我要是不讓你查,你恐怕今天晚上都睡不好。你要睡不好,就可能讓我也睡不好。”說著,他竟然打了個嗬欠,“那你問,盡管問,問完了叫我一聲。”說完,他徑自閉起眼打起盹來。

應準的麵皮抽[dòng]了兩下,哼了一聲拂袖就走。景忪睡意朦朧地叫了一聲:“周正!替我送應管家!”

門外的小廝應了一聲,應準在門前頓了一下,“景忪,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劍天閣人多手雜,最易出事。你要小心為妙。不然莊主怪罪下來……你我都擔待不起。”

景忪嘿嘿直笑,“應管家慢走,不送了。”

應準出了門,漸漸遠去了。杜蘅忐忑不安地望著自己的腳,走也不是,站也不是,那屋子裏的主人,半天也不吭氣,她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坐吧。”他終於開了口。

啊?讓她坐?什麼意思?不打發她去嗎?心中疑惑重重,戒備頓生。

“坐一會兒,站那麼久不累嗎?免得傳出去說我苛待下人。”景忪輕輕鬆鬆地坐在軟椅上,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瞧。方才還倦意濃濃的人,此刻卻突然精神奕奕。

她局促不安地在下末位坐了,囁嚅道:“奴婢,奴婢要告辭了。景管家還有什麼吩咐?”

“這是什麼話?”他嘖嘖道,“又要告辭,又要我吩咐,難不成你當真急著想跑?我還有話要問你呢!周正!給杜蘅上杯茶來。”

他一副要長談的架勢,讓杜蘅暗吃一驚,連聲道:“不用麻煩了。奴婢……奴婢還是站著吧。”說著,她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