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顧她,直至快到黃昏時,她隻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終於還是忍不住,想去找個人問問。
出了東苑,她正猶豫著要往哪裏去,突然見到黎秀走過來,就上前問道:“黎秀姐姐,我是新來的杜蘅,想問問你,到哪裏去取飯?”
黎秀見了她,驚訝道:“你不是春分姐院裏的?挽雲沒去取飯嗎?”
杜蘅笑道:“我已經一天沒見著挽雲了。”
黎秀道:“哦,是這樣,想必都忙,昨天夜裏畢竟出了大事呢。那你去依雲亭,衣軒和雲居的人都在那兒取飯,你認得路不?沿著這條道一直往北。出了北苑就到了。”
杜蘅連聲道謝,徑直往北去了。走到北苑時,她故意多留了一下心,這北苑的布局與其他三苑略有不同,前後左右都有一個小花園。雖然時值深冬,這裏被白雪覆蓋,但也可見花草樹木錯落有致,儼然十分清幽秀麗。杜蘅在小花園裏轉了兩圈,仍然覺察不出它有什麼異樣,不由得暗暗思忖,北苑是雲居裏最靠進衣軒的地方,肯定有什麼玄機,可能雪太大了,看不出什麼。等雪化了,還得找機會進來瞧瞧。
出了北苑,杜蘅隻走了約摸三十步,就看見了前方有一個小亭子,上麵掛著的牌匾上赫然寫著:依雲亭。
乍眼看這依雲亭,似乎在外觀上與觀雲亭沒有什麼差別。它也是建在一個懸崖邊上,唯一不同的是,沒有懸在外麵,而是在一個突出的小山崖上。一條彎曲的小道,順道這亭子一側蜿蜒向前,通往那山林深處。杜蘅想起方才黎秀的話,衣軒和雲居的人都在那兒取飯!
那麼這依雲亭,也和觀雲亭一樣,應該是兩院的分界。
杜蘅默默地看著那條蜿蜒的小路,心想,衣軒就在前麵了嗎?昨天夜裏,顧瀟然是不是就從這裏上去的呢?
腦子裏突然浮現出顧瀟然雙腿的慘狀,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肩,後退了一步。突然看到旁邊草叢裏似乎有什麼光一閃,杜蘅一驚,走上前去仔細地查看。竟然看到草叢中仿佛有一粒金色的東西在發光。拾起來一瞧,竟是一塊拇指般大小的金牌,好象是從某種東西上摳下來的,上麵隱約有一點花紋。
杜蘅對著陽光仔細地看,那花紋細長繞,似一朵花草的模樣。
這個花紋為何如此眼熟?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杜蘅眯了眼沉思,突然背後有人一拍,她驚嚇得跳了起來,趕緊將那金牌藏在背後,轉過身去,卻見挽雲一臉的鬼樣,正笑嘻嘻地看著她。
“嚇死了吧?!”
杜蘅將金牌塞進後腰帶裏,當下撫了撫胸口道:“挽雲!你當真是嚇死我了。你怎麼在這兒?”
挽雲笑道:“我來取飯呀,你怎麼也來了?”
“哦,我也是想來取飯。我想你們都忙,就我閑著。不如來取飯了。在路上碰到黎秀姐,是她告訴我來這兒的。”杜蘅定了定神。
挽雲一拍腦門,叫道:“哎呀,中午忘了給你送飯了,瞧我這記性!對不住,阿蘅,以前就我和春分姐兩個人,我就習慣了,嗬嗬,把你給忘了。你餓不?”
杜蘅連忙笑了笑,說道:“嗯,有點。不過沒關係,我反正也沒幹活兒,餓點也沒啥。”
“走,我們取飯去。”挽雲拉著她的手就往前走,眼看著空空蕩蕩的依雲亭,杜蘅直犯嘀咕,這兒沒飯呀!
挽雲拉著她的手一直進了亭子,沿著那條小路一直往前走,杜蘅忍不住問道:“挽雲,到底在哪兒取飯?還要走嗎?”
“嗯。”挽雲頭也沒回,徑直走,拐了個彎,杜蘅回頭一瞧,那依雲亭突然消失了一般,見不著了。杜蘅吃了一驚,趕緊繞到彎道處去瞧,前麵除了路,就沒有別的了。她的心忍不住又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連聲叫道:“挽雲,挽雲,我們這是到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