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杜蘅怔然。

“你想不出就算了。”他似乎沒有興趣講。

杜蘅心頭一動,他們抓她那晚,應準曾經吃了靳天擇一掌,那一掌下去,就算是個武林高手,也得一天才能恢複,可是應準一刻便恢複自如,難道是……她沒有接下去想,隻是說道:“那,莊顏呢?”

靳天擇突然不說話了。莊顏表麵看來是三個人當中,最沒有什麼特殊本領的人。她一介女流,甚至不會武功,是怎麼當上這衣軒的管家的?

杜蘅試探著說道:“莊顏……應該精通奇門陣法,甚至……還懂一些藥理毒性,但這些都是後天可以學的……”她想起了她的眼光,冰冷淡漠,仿佛一把利劍,一眼就能刺穿人心。“她最厲害的地方,是異於常人敏銳感覺!”

靳天擇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轉過頭去看她。他平靜的眼睛裏,突然生出一股複雜的情緒,無以言喻的憂傷愁悶彌漫開來,漸漸將杜蘅團團圍住,如陷溺深黑的水井,難以自拔。

第十五章 博弈(1)

杜蘅不安地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你有感覺嗎?”他突然問道。

“什麼?”杜蘅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有些莫明其妙。

靳天擇慢慢地走到身邊,張開左手,一朵紫色的蝴蝶花,赫然出現。在初春的微風裏,散發著清新的香氣。

杜蘅呆住了,他什麼時候摘了一朵花?

“送給你。”他遞出手來,表情仍然平淡。

杜蘅深吸了一口氣,卻控製著自己不去接,隻是努力平靜道:“幹嘛送我這個?我不要。”剛才他們可是在談論那三個異於常人的家夥!

他的神色微黯,握住了拳,轉身走了。跨出去的那一刻,杜蘅見到他手掌微微地張開,裏麵的紫色的花朵,已經碎成粉末,簌簌散落。

杜蘅的心,莫明抖了一下,剛要張開口,卻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她飛快地跑進屋內,坐在床上喘氣。你真是太沒用了!她開始責怪自己,成不了事,可不能壞事!不想他了!杜蘅抱住了頭,剛才應準和莊顏在雲居裏說的話,杜蘅沒有聽清,可是以靳天擇的耳力,他不可能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風家人走了,顧家姐妹的事,顯然不會那麼快再掀起風波。杜蘅長歎一聲,倒在床上。她要在這兒呆多久呢?會不會再有人來找她呢?衣軒裏的人,她基本上都見過了,每個人都平平淡淡,風波暗湧,卻沒有一個對得上眼的。

杜蘅煩惱叢生,她不想麵對靳天擇,卻又不得不天天麵對。

“杜蘅。”清冷的聲音傳來,她一骨碌爬了起來,叫道:“我在這兒!”

莊顏走了進來,冷淡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杜蘅心裏一激靈,笑道:“莊管家找我有事?”

莊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方才說道:“剛才去了哪裏?”

杜蘅一愣,呐呐道:“沒去哪兒,四處轉轉。”

莊顏冷冷笑道:“你不用跟我繞彎子,這衣軒裏的每個人,每個時辰在幹什麼,我都一清二楚。你為什麼要莊主帶你去迷途?”

“我沒讓他帶我去,”杜蘅冷了聲音,“是他自己帶我去的。”

莊顏眯起眼,盯著她道:“他當你是他死了的妻子,所以對你處處縱容。可是你不要忘了,你跟我之間還有個約定。我讓你假扮她,可沒讓你以為自己真是她!”

杜蘅冷笑一聲,說道:“謝謝莊管家的提醒,我從不覺得自己是她!隻不過你們的莊主,執意以為我就是她!其實我根本不用裝,因為他這個人那麼自信,怎麼可能聽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他隻信他自己!”

莊顏的眼睛染上一絲怒色,“你學聰明了!我也不說那麼多,你隻需要記住,他的眼睛好了,你就能安全離開。倘若不然,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杜蘅突然笑了,她覺得有點心酸,為眼前這個女子。

“你笑什麼?”莊顏沉了臉。

杜蘅收起笑意,歎道:“我隻是在笑自己,為什麼從前那麼怕你,其實你一點都不可怕。比起景忪應準,你應該是最不可怕的。”

莊顏盯著她,冷冷道:“我不需要你怕我。我隻需要你記住我說的話。”

杜蘅在心裏無聲地歎息,這個女人非常地冷靜理智,條理清晰,從不混淆事情的重點。別人說什麼她都隻抓最關鍵的地方,旁的一概當聽不到。可是就是這麼厲害的一個女人,卻有著致命的弱點。

“我記得很清楚。不過我很想告訴你,即使是你做了所有的事,結果,卻偏偏未必會如你所願。”杜蘅突然對她興趣大生,笑道:“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

第十五章 博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