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自行車。爸爸看見兩個孩子直衝過來,刹住車,把媽媽扶下來。媽媽一臉微笑,氣色那麼好。

“想媽沒?”

“想!”二人早已陷入媽媽的臂彎,爸爸推著車樂得合不攏嘴。

與媽媽分別三個多月了,媽媽的容貌有了大變化:曾經圓潤的臉龐變得和爸爸一樣瘦,麵色發黃,眼睛更腫了。

“媽,你病好點沒?”妹妹問。

“好多了。”媽媽撫摸著妹妹的頭。

“媽,你得的什麼病呀?”鐵蛋兒早就想問個清楚。

媽媽和爸爸相互對視一下,說:“小病,都好差不多了。”媽媽笑得很不自然。

“那為什麼要換腎?”鐵蛋兒打破沙鍋問到底。

“誰說的?”

“你們說的,腎要不換就活不了了。”

爸媽表情很複雜。

“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好了,不用換腎也沒事。”媽媽編著謊話,還故意睜大眼睛,裝作很有精神的樣子,以表示大病痊愈了。

鐵蛋兒這才稍有放心:“那你這病叫什麼名?”

“媽這病呀,啊……”

“你媽得的是腎炎,就是腎發炎了,吃藥就好。”爸爸接過話來。

“好了,和妹妹出去玩吧。晚上媽給做好吃的。”

看著兄妹倆出去,爸媽才鬆口氣,他們對孩子們也隻能盡量隱瞞,不想讓他們的童年比別的孩子少什麼。

從那天起,鐵蛋兒特別關注“腎炎”這個名詞,他想知道什麼辦法能治好腎炎,當然他會向樸洋谘詢。

“我媽得了腎炎病,你知道怎麼治嗎?”

“沒聽過,不過我可以問我姥姥,她知道的可多了。”

“那你今天就問,怎麼治,我想讓我媽快點好。”

“等我好消息吧。”

第二天,樸洋約鐵蛋兒上學,路上,鐵蛋兒迫不及待地問結果。樸洋則眉飛色舞地講起來。

“我姥姥說那病不是大病,還有偏方呢!”樸洋顯然很得意,感覺自己很夠朋友。

“什麼偏方?快說。”

“蓖麻籽煮竹葉。”樸洋一字一頓地說。

“哦,這兩樣我家都沒有。”鐵蛋兒有些失望。“我這幾天得想辦法弄到蓖麻籽和竹葉。”

“竹葉好弄,我爸工作的糧庫有很多新掃帚,上麵有好多竹葉,隻不過不新鮮,幹巴巴的。”

“行行行!你幫我弄,越多越好。”

“小意思,包在我身上了。但是蓖麻哪弄呀?”

這可確實難住了他們。二人邊聊邊向學校走去。正所謂,有心人,天不負。猛然間他們看到老麻家高大院牆裏赫然挺立著兩棵蓖麻,時值初冬,蓖麻葉子已枯萎,但幾大串蓖麻果精神抖擻。

“看!”鐵蛋兒扒著牆頭向裏張望,流露出貪婪的目光。

“怎麼辦?偷?”樸洋看出了鐵蛋兒的心思。

“你說行嗎?”

“有什麼不行?為了哥們,我陪你當回小偷!”

“他家還有條大黃狗呢,老凶了,你不怕?”鐵蛋兒問。

“不,不怕,我踢飛它。”樸洋嘴上說著狠話,可身體已經向後退了。

“好,我們先上學,晚上行動!”

今天,老師講的是方程,看著黑板上的“X”就像一粒粒蓖麻籽,這個未知數最能代表他們心裏的感受,能否成功,也是未知的結果。鐵蛋兒人在教室,魂兒早已飛走了。

終於挨到了晚上,鐵蛋兒約好樸洋在老麻家院牆外轉悠。他們怕人懷疑,故意在那玩起彈玻璃球,心想:“天快黑吧。”

夜幕降臨!

“走!別出聲!”鐵蛋兒早已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