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個愛卿叫得這麼順口,這小子還擺起皇帝的譜了……石之軒皮笑肉不笑地說:“陛下客氣,但有所托,莫敢不從!”

事實上石之軒也很有些無奈:之前他閉關的時機選得不好,雖然邪帝舍利很重要,但等他出關之後才發現——天下都已經改姓宋了!

仔細查探了前因後果,石之軒終於恍然發覺,他根本就是給宋師道坑了:一個楊公寶庫,不但攪亂了李閥,還拖住了邪王,更武裝了少帥軍,又打殘了秦王軍……以出乎天下人意料之外的迅速,宋閥就那麼橫掃了天下。

哎,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要怪也隻能怪小狐狸太狡猾了,就算再重來一次,石之軒隻怕也同樣擋不住邪帝舍利的誘惑。

如今這種情況下,終於穩定了下來、人心思安的中原已經沒有了能讓邪王發揮實力的餘地。於是乎,出關之後、滿懷壯誌的石之軒隻能把目光轉向他熟悉的西域:不如借大越的勢到那裏去攪風攪雨,再暗中整合魔門勢力……且看未來能不能從這小狐狸的手中扳回一局罷。

石之軒達成了目的,便很幹脆地離開了皇宮。宋師道當即下了一道聖旨給“裴矩”,著他專職“經略西域雜事”,既無任職年限,也無需入宮述職,自然也沒有俸祿,就是個空名頭:卻讓雙方都各有所得。

依舊是在禦花園中,宋缺遙望著石之軒離開的背影,下意識地摸了摸刀柄,竟是略微有些悵然。

“阿爹舍不得他走的話,我就把他喊回來咯?”宋師道將寫好的聖旨遞給身旁的內侍之後,驀地出聲拉回了宋缺的思緒,笑得一臉曖昧。

宋缺回首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目光一轉,大步跨出涼亭,走到花樹下的茶幾子前,哼道:“茶泡好了沒,怎麼這麼久?”

寇仲給宋缺這麼一“哼”,頓時手忙腳亂了起來,險些把整張幾子都掀翻了,連連應道:“就快好了!”

宋缺故意露出一副十分鄙視的表情,說:“就你這副笨手笨腳的樣子,泡出來的茶還不知道能不能喝呢。”

“哎呀,阿爹你就別搗亂啦,”宋玉致一邊幫寇仲收拾首尾,一邊嗔怪地說:“阿娘都說我們的大元帥很有茶道天賦呢!”

宋夫人笑眯眯地坐在一旁,至此才柔聲道:“是啊,小仲學得特別快,我已經喝過媳婦茶了。”

宋缺湊到夫人身邊坐下,低聲說:“怎不等我過來再一起喝呢?”

宋夫人撇過臉去,淡淡地說:“隻怕我再稍遲一步,該我喝的那杯茶就成了石之軒的……”○思○兔○網○

宋缺的臉頓時硬了,寇仲和宋玉致連忙低下頭去無聲大笑。

“阿娘放心,”瞅著宋缺那變來變去的臉色,宋師道悠然走近,笑道:“孩兒已將石之軒打發去西域吃沙了,包管教他既沾惹不上阿爹,也挨不著魯大師。”

宋夫人頓時滿意地笑了,拉過兒子的手,“還是我兒最有本事。”

宋缺險些被一口氣噎死,幸好寇仲及時遞了杯茶來解救之;宋師道見宋缺喝完了茶、略略順了氣,便拉過寇仲,恭恭敬敬地告辭了。

望著宋夫人那溫柔至極目送兒子兒媳的笑臉,宋缺目瞪口呆地說:“寇仲還沒給我敬媳婦茶,他們怎麼能走呢?”

“你剛剛喝的那杯不就是了麼,都一飲而盡了呢,還沒喝飽?”

什麼?!宋缺鬱悶得想要吐血:剛剛那一杯怎麼能算呢,寇仲隨手就遞給他了!按照宋缺之前的設想,怎麼也要等那倆混小子跪在他麵前求個大半天,他才會“勉強”接過茶來,喝點兒意思意思……

宋師道顯然是太清楚他爹的小算盤了,根本就不留給宋缺半點“發作”的機會:即使是大婚之後的第一天,皇帝也是很忙的!

一邊暗暗想著要怎樣壓榨徐子陵的勞動力,宋師道一邊笑問:“皇後對昨夜有什麼感想?”

寇仲眼睛一亮,道:“感想就是……非常爽!”說著他毫不客氣地得寸進尺道:“以後我們都這樣吧。”

宋師道一時間有種“自己挖坑自己跳”的無奈感,他哼笑道:“是嗎?但是我的感想卻是……非常不爽!”迎著寇仲那無辜而疑惑的目光,宋師道又說:“你隻顧著自己爽,我的腰都快給折斷了……還敢說以後?真是想得美!”

“誰讓你當時不說呢,”寇仲哼哼了兩聲,無賴地聳肩道:“那是你自己要逞強,不關我的事噢!”

“……”從來都隻有寇仲能讓宋師道噎住,整一個哭笑不得。

所以當他們來到徐子陵的院子時,宋師道的表情頗為僵硬,看得徐子陵既想笑、又忐忑:秋後算賬來得太快了吧,他還來不及私奔……啊呸,是來不及溜走呢!

“二哥你打算怎麼處置陵少?”也隻有寇仲才能在兩個當事人麵前這麼直白地發問。

“處置個鬼啊,”徐子陵呲牙咧嘴地說:“仲少你得了便宜就賣兄弟,當心以後永不翻身!”

這句話很微妙地戳中了宋師道,是以他終於是恢複了笑容,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