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過程會給租戶的生活和工作帶來不便,所以齊氏仍然承諾在合適的範圍內給予租戶補償。
一個星期之後東區的租戶搬了個大半,兩個星期之後推土機和挖掘機在東區開始工作,至此,持續幾個月之久的拆遷風波徹底劃下句號。
而明眼人都知道,在整場風波中,最大的得利者是誰。
報紙上的齊貝川笑容和煦如春風一般,他再一次強調了齊氏的人文精神和社會責任感,舒言拿起筆在他臉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叉,心想,裝吧,真會裝。
肖楠的電話仍然打不通,她已經連續三天給他電話,可一直沒有接通過,舒言忍不住想會不會出了什麼事,畢竟齊貝川那人不可琢磨,會不會和肖楠鬧出點什麼事來,她也不敢肯定。
下午她實在擔心便去了肖楠租住的地方一趟,可按了十來分鍾門鈴都沒人回應,舒言在小區等到天漸黑也沒有結果,於是愈發憂心起來。
她忍不住給齊貝川打了電話。
齊貝川有多久沒有回別墅她已經記不清具體的天數了,想來應該是很久了,別墅門前的那盆花,不是都謝了許久了嗎?
舒言在漫長的等待中有些忐忑,這麼久的時間以來,齊貝川不接她的電話是正常的,接了,倒可以算是一個奇跡了。好在,她這人雖然大部分時間運氣是差的,可偶爾上帝也會關照一下她。
隻是臨開口時卻不知道說什麼,舒言怕齊貝川一聽到肖楠這個名字,就會直接把電話掐斷。
“說話。”他的語氣有些冷漠。
“齊貝川,是我……”
“我知道是你。”
“我想問你一件事。”舒言垂著頭,用腳踢著地麵,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
“說。”
舒言看著腳尖,咬了咬唇。“肖楠電話打不通,也找不到人,我想問你……嘟……嘟……”舒言唇張在半空中,說也不是,閉也不是。
打車回咖啡館,出租車司機有些話嘮,一路不停的和她說話,他說的是榕城話,說快了舒言就聽不明白,她有一聲沒一聲的應著,窗外的景色飛逝而過,已是是秋天了,滿城的黃葉飄落,所謂落葉歸根,就是如此麼。
也許她很快就會離開這座城市了,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回來。隻是她是什麼時候愛上這城市的,一想到離開,居然會覺得舍不得。
車子在咖啡館門前停下來。
舒言付了錢卻沒有立即進去,夜燈已開,一地霓虹,曾經齊貝川也曾擁著她,看兩江交彙,萬家燈火。
隻是一輩子太長,那些燈光終究照不亮一輩子的路。
她默默站了好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一進去店員小許就朝她走了過來。“怎麼了?”舒言看著她凝重的表情問。
“就是趙琳。”小許小聲的說:“剛才和客人吵架了。”
“怎麼回事。”
“客人說咖啡涼了,讓她換一杯燙點的,後來不知怎麼就吵起來了……”
舒言皺皺眉。“就這麼一點事?”
“她今天一來臉色都很臭,我們和她打招呼她也不理我們,隻是常常看著盯著手機看……喬姐,她是不是失戀了……我覺得隻有失戀的女人才會這樣……”
“她在哪兒?”
“後麵的休息室。”
舒言朝休息室看了一眼。“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她。”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朝休息室走去,影響趙琳心情的原因隻有齊貝川,隻是她和齊貝川一直沒有碰過麵,現在這樣的情形,也不好推斷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隻是這樣關健的時候,千萬別出什麼大問題才好。
舒言敲了敲休息室的門。“琳琳。”
休息室是供店員偶爾休息午睡用的,並不大,隻有牆壁上裝著一盞小燈,趙琳坐在床邊,目光有些呆滯,看見舒言之後才站了起來,並不熱絡的叫了一聲。“喬姐姐。”
舒言在她旁邊坐下來。“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趙琳搖搖頭。“喬姐姐,我沒有男朋友。”
舒言握握她的手。“還想騙我,一看你這模樣就是和男朋友吵了架。”
趙琳抬頭抬她一眼,又沉默了下去。
舒言愈發溫和。“跟我說說吧,是怎麼回事,看我能不能幫你出點主意。”
趙琳搖頭。“我不知道怎麼說。”
舒言抿抿唇,沉默一會兒,說:“你也別太鬱悶了,男女之間,哪有不吵架的呢,像我和齊貝川,還不是要吵架。”
“真的嗎?”趙琳抬起頭,又不信的樣子。“我看齊總挺好的,不是吵架的那種人。”
“好什麼呀,他那人最是陰晴不定,比女人還難伺候,明明前一秒還和你說得興高彩烈,下一秒卻冷若冰山理都不理你了。”
“他真的是這種脾氣。”趙琳恍然大悟的語氣,又問:“為什麼呢?”
舒言自然順著這話接下去。“誰知道呢,他就那德性。”
“那你們是怎麼和好的呢。”
“這時候我就不去煩他,該逛街逛街,該美容美容。你要知道,男人在這個時候你越煩他他越討厭你,等這段過了,他情緒理順了,反而就買了禮物來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