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宣言。
齊貝川和舒言已經準備離開,舒言去了洗了間,齊貝川站在廳裏等她。
等了一會兒舒言沒回來,齊貝川攔住經過的侍應拿了一杯酒,然後往新娘的方向走去。
新娘對誰都是微笑的模樣,齊貝川停在她麵前。“恭喜你。”他朝她舉起杯子。
新娘看了看他,微笑著露出兩排扇貝似的牙,眼波流轉的向他點頭回禮,兩隻杯子在空空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謝謝。”
齊貝川雙臂抱在胸`前,直直的打量她。新娘不解齊貝川的視線,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著,衣服並沒有什麼問題,她猶豫了一下問他:“您是不是有什麼事?”
不遠處張寧坤和一個銀行家聊得正開心,齊貝川收回視線,手指撐在下巴上。“隻是有一個疑問?”
新娘不太明白,小心翼翼的問他:“什麼疑問?”
齊貝川停頓了一下說:“你知道張寧坤有其它女人嗎?就在酒店的樓上。”
“你是說蘿芙?”新娘平靜的說出張蘿芙的名字。
齊貝川眉眼往上挑了挑,這倒有趣了。
“我知道,他並沒有騙我。”新娘說著並不看齊貝川,她把視線轉向了窗外,窗外已經黑盡了,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酒店的景色,模糊不清的景象,像是一幅塗鴉的山水畫。“我愛他,所以他有其它的女人我也願意嫁給他。如果你想挑撥我們兩個的關係,你大概要失望了……齊先生。”清清淡淡的語氣,吐出的詞句特別的清晰。
齊貝川眼神忽閃。“包括婚後張寧坤不會和她斷了關係?”
“是。他告訴了我一切,但我仍然願意。”
“值得?”
“不知道。”她頓了頓。“值得不值得都無所謂,我願意,這才是重點。”
回去的路上特別的安靜,兩個人都支著手看著窗外,阿修覺得這樣的安靜讓人特別的別扭,便開了CD,CD是一個歐美的女歌手,聲音如泣,唱不盡的纏綿哀婉。
齊貝川先開口。“新娘原來知道張寧坤和張蘿芙的關係。”
舒言的聲音很久才響起。“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我想她一定很愛張寧坤,所以才願意受這樣的委屈。舒言……”他轉過頭,讓她抬起臉看著他。“你願意為我受什麼樣的委屈。”他雙手握著她的肩膀,目光灼灼。
這樣的眼神舒言隻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了,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問一下而已。”
舒言笑笑,掰下齊貝川的手。“羨慕張寧坤啊,想享齊人之福啊,大概你是不會有這個機會了,齊貝川,我不是蘿芙,我不會留在這兒任你擺布,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別的女人,我一定會離開你。”開始的玩笑語氣,到最後卻像是在表明一種態度的。是的,她不會像蘿芙那樣,哪怕處境像外麵的夜色一樣黑暗,她也會為自己找一條出路。
如果男人不可靠,那就隻能靠自己。
齊貝川眼神明明滅滅,車廂的黑暗很好的擋住了他的情緒,他摟上她的肩,把她勾在懷裏。舒言安靜的靠在他肩上,齊貝川今天配的是一條格子的藍白領帶,舒言無聊的數著領帶上的格子,又聽見齊貝川略略沉重的聲音:“那你覺得是人重要一些,還是名重要一些。”
舒言已經數到了好幾十,不想被打斷,本能的從兩個答案中挑了一個出來。“人吧,名聲都是拿來給別人看的。”
第二天齊貝川在開會時被秘書打斷,說是齊父找他,齊貝川看著PPT上的分析報告,沉下眼。“你告訴董事長,說我會議結束後給他回電話。”
會議結束已是兩個小時後,回了辦公室腦袋還有些暈沉,齊貝川喝了幾口秘書送上來的咖啡,這才思考起要給齊父的答案。
其實也不需要怎麼思考,早就有答案的東西,欠缺的不過是開口的一句話。他把外套脫掉掛在椅背上,整個人走到了窗邊。
初春了,遠處的公園已經有了明顯的綠意。天氣開始轉好,冬日的陰霾被初春的明媚取代。這是他看了無數個年頭的景致,冬去春來,萬物複蘇。
這個城市,也是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這個地方,有他的家,他的母親,他的父親,滋養他成長以及他所回報的家庭。有的時候他承認,他的父親把握住了他的心裏以及底線,所以知道他一定會同意這個方案。
他到底不能背叛自己的家族。
齊貝川挽起袖子,給齊父回了電話,隻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我同意,另外,我還要一個人。”齊貝川沉著眼,又抱著雙臂在窗邊站了一會兒,他的視線落到自己的上半身上,今天這件襯衫是舒言買的,她說他穿這種顏色最好看。早上她在衣帽間給他燙衣服,穿著他的襯衫赤腳踩在地上,不知道有多迷人。
她是他的,他不會讓她離開他。齊貝川腰側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
有一句話叫天生忙碌命,舒言覺得這話說的就是她,以前打工時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快,而現在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讓她去做她願意做的事,但是一天熬下來簡直像是在熬一年,舒言從樓上從到樓下,又從樓下走到花園,轉了幾圈之後一看時間,仍然早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