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哭泣,眼淚已經是懦夫的表現。
步槍架設在犧牲戰友的身上,戰士們心裏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死人。
日軍的重機槍已經瘋狂的掃射過來,子彈打在人肉陣地的上麵,激起一層層的血霧。
而一些戰士們,趁著日軍沒有上來的機會,迅速的挖掘單兵工事,畢竟人肉戰壕的堅固性,還是沒有任何的保證的。
日軍已經慢慢的靠近了陣地,而子彈卻毫無預兆的朝著戰士們射擊過來。
輕重機槍射手們,緊張的握住班機,隻要一聲令下,遠處的日軍就會成為自己槍下的靶子。
廖治國看著越來越近的日軍,大聲的喊道:“射擊。”
輕重機槍立即開始射擊,而成群的鬼子兵,卻是慢慢的倒在了陣地的前麵。
一顆子彈沿著廖治國的麵前飛舞過來,好在前麵的屍體擋住了子彈,這才讓廖治國撿了一條小命。
鎮內的11師師部,彭善可是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廖治國的三營可是一支能打硬仗的部隊,要是這麼拚光了,彭善心裏總是有些不舍得,畢竟廖治國還是陳誠的心腹,下次見麵的時候,也不好交代啊。
參謀長拿著一份電文走了進來,對彭善說:“師座,各地的援軍已經快要趕到了。我們這裏是不是要求援啊?”
彭善猶豫了一下,對參謀長說:“發一份電文到總司令那裏,畢竟這是他的老底子,不能打光了啊。”
參謀長點了點頭,朝著外麵的電台走了過去。
陣地上麵,已經成為了一片焦土。而廖治國營的戰士們,卻還在頑強的抵抗著日軍的進攻。
輕重機槍已經成為整個陣地的支撐點,隻要這些武器出現一絲問題,整個陣地失守,隻是一轉眼的時間。
廖治國猜想的沒有錯,日軍在迂回吃虧之後,迅速的開始朝著邱子哲的一連側翼進行迂回。
幸好團部支援的兩挺重機槍,成為整個側翼防禦戰的支撐點。
日軍這次的進攻基本與上次相同,死板的戰術倒是讓廖治國稍微的放鬆了,隻要抓住日軍進攻的特點,就完全可以找到對付他們的辦法。
胡鏈似乎不想讓廖治國營全部拚光,自己帶著一個連的兵力,迅速的從側翼進行攻擊。
日軍沒有想到守軍會有這樣的一手,倒是被胡鏈打了個措不及防,迅速的朝著後麵開始撤退了。
陣地上麵,廖治國仔細的清理著剛剛被當成戰壕的屍體,每個人心裏都是沉重的感覺。畢竟拿了自己的戰友屍體當盾牌的事情,還是讓每個人的心裏都存在一些愧疚。胡鏈帶著部隊已經從陣地前麵趕了過來,對於撤退的日軍,胡鏈可是沒有去追擊。自己的部隊已經無力在和日軍進行戰鬥,也許目前守住陣地,都是一種奢望。
“怎麼樣了,傷亡大不大?”胡鏈看著已經成為一片平地的戰壕,對廖治國說。
“這次三營要打光了啊,我們和日軍相差太多。”廖治國麵無表情把一個屍體,仔細的搬運著。
胡鏈迅速的搭上手,跟隨廖治國一同處理屍體。看到廖治國的表情後,胡鏈有些尷尬的說:“治國,我不是要把三營打光,你是知道其餘兩個營的戰鬥力的,我不用你們,這裏的陣地很可能早已經丟失了。”
廖治國無奈的搖搖頭,對胡鏈說:“胡哥,我不是在怪你。我是在想,照著現在的樣子打下去,即使我們全都戰死了,也未必能夠保住上海。也許這個鬼地方,就是我們11師的墳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