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在說什麼?”她抬起頭,無法掩飾震驚。
她知道!
原來真是她,她沒死,不,她死了,來到了這兒。
穆戎大喜過望,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反應,也許這是老天垂憐,在他死後,讓他能重新見到她。
他低下頭親吻她的唇,好像一隻猛獸。
她心裏突突的跳,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他上輩子在園子裏親她,醉酒的樣子。
他們雖是同一個人,可上輩子,這輩子,不管是親吻,還是歡愛,卻是不太一樣的,其中有些細小的差別。
她難以忘懷。
第一次喜歡上的人,帶給她刻骨銘心的傷痛。
所以即便這一世,他對她好,她也不能忘掉那些事情。
記憶那麼深刻,以至於她一開始,如此排斥他,一點兒不想嫁給他……她腦中一片混亂,今日他是怎麼了?
“阿蕙。”他終於放開她,歡喜的道,“阿蕙,原來你在這兒。”
薑蕙一動不動,耳邊嗡嗡作響,嘴唇好像麻木了,半響她才遲疑的道:“殿下?”
“是。”穆戎輕撫她的臉,“是本王。”
她死前,他尚未封為太子呢,在她記憶裏,自然還是衡陽王。
薑蕙險些昏厥,不敢相信。
“阿蕙。”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叫我能見到你……”他說著,腦袋突地一陣發漲,好像有東西要把他擠出去,他意識到了什麼,急促的道,“也許我很快就要消失,阿蕙,我喜歡你,那香囊我沒有扔掉,你看……”他想說自己還掛在腰間呢。
可現在他隻穿著裏衣。
他道:“那時我不知,傷了你的心,我怕自己重蹈覆轍,也怕你像我原先的妻子那樣,阿蕙,你明白嗎?”
即便他再是柔情蜜意,眸中總藏著一些冷漠,不像這輩子的穆戎這樣直接,喜歡她便是喜歡她,沒有多少猶豫。
薑蕙如今自是相信了,一時隻覺胸腔裏漲得發痛,往日情景曆曆在目,她忍不住哭起來,質問道:“怎麼是你,你把他怎麼了?”
她眸中滿是焦急,穆戎一怔,隨之而來卻是滿心的苦澀,她現在喜歡的已經不是他了,而是另外一個他。
他向她表白,她卻隻顧著問那個人。
“他好好的,想必我走了,他就能出來。”他握住她的手,“阿蕙,我知道你心裏恨我,當初也確實是我不對,是我對不住你。”
他隻想把自己要說的話一股腦兒的傾述。
薑蕙聽說穆戎沒事,當下冷靜了一些,才能思考他說得那些話,一時百感交集,也不知該怎麼回應。
半響迸出一句:“原來你是個傻子。”
她的眉眼仍如當初,不管何時總帶著少見的嬌媚與風情,穆戎把她摟在懷裏:“我確實是個傻子,沒有留住你,不像他那麼幸運。”
這輩子,那人娶了她,代替了自己,他既嫉妒,又欣慰。
薑蕙看他抱自己,卻是不樂:“你是你,不是他,不要碰我!”
穆戎不放手:“我不管這些,一個時辰也好,一刻也好,我就要抱著你,你死後,我心裏想著你,一輩子不曾見到,也不曾娶誰為妻。我還在乎你是誰的妻子?你大不了叫人,看誰理你。”
薑蕙氣得笑了,要說這二人有哪裏一模一樣,就是這做事方式。
可聽到這番話,她終究是高興的。
“你總算有些良心。”她道。
穆戎嘴角牽了牽,良心什麼的他不知道,隻是這痛不欲生的感覺,著實叫他難以承受,雖然他擁有天下,可卻實在無趣。
那時他才真正明白,有她在身邊,才是圓滿。
沒有她,總是殘缺。
他頭低下來,啄了一下她的唇:“要是我能不走就好了。”
薑蕙臉色一變:“那可不行,你想害死他?”
“那你是希望我死嗎?”穆戎挑眉問。
薑蕙竟不能立刻回答。
有那半分的猶豫,穆戎也滿足了,他手環著她的腰:“你放心,這原是他的軀殼,我也不能久留。”
她幽幽一歎:“原本你也不該留這兒,你在那兒不也是皇帝嗎?”
他已經死了。
可他卻不想告訴她,怕她為自己傷心,他笑一笑道:“是,朕也是九五之尊。”他在她耳邊低語,“所以,今日能見到你,朕了了心願,再無牽掛,回去好好治國。”
“你此前不曾好好治國嗎?”她轉眸看他。
他有些慚愧,無奈道:“因想你,總是喝醉酒,有時候去早朝,也胡言亂語,聽說得了醉帝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