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攤在盜蹠床上半死不活的魍魎有氣無力的問。

“那個,那個!”竹月白突然轉身衝出門,剛才雪女的話在她耳邊回繞:“突然出現的人,超乎常理的存在。”

“不見了!”竹月白一口氣跑到院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吼:“小蹠的,戲服……不,他一開始穿的衣服,不見了!”

不知道那件衣服的事的莫名其妙,知道的,卻是死了心。

白鳳廢了好大力氣才控製住自己手指,翻了一通,在收件箱找到盜蹠收到的最後一條短信,發件人是“阿白”,內容很簡單,就一句話:

若想歸去,上懸崖——黑。

而收件時間,是三天前的午後。

嗬嗬,所以,你是在以知道得不到答案的情況下,關上那扇門的麼,盜蹠?

你夠狠,比我這個自以為殘忍的殺手還要狠!

而在草稿箱,白鳳找到盜蹠沒能發送成功的那封短訊:“果然,如果聽了你的答案我就走不了吧……對不起,白鳳,我最後的任性,你別原諒了。”

好的,我不原諒,白鳳把手機放進懷裏,貼近心髒的口袋,我能很快忘記你,所以不需要原諒不原諒。

白鳳這樣相信,可到很多年後,他都沒能忘記那個有著燦爛笑臉的男人。

荊軻第一時間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沒有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甚至,他對此都沒做多大反應。

盜蹠走之前有給他打過電話,隻是告別,其他什麼都沒說,荊軻也隻是讓他保重,什麼都沒問。

這個男人第一個接納盜蹠的存在,也似乎,時刻準備好送他離開。

白鳳有衝到他麵前質問的衝動,卻沒那樣的心力,最後卻是荊軻主動找上門來。

“你覺得永別需要用多少話語表達?”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白鳳冷眼看他,沒回答。

“多少都不夠。”

“你覺得要用多久能忘記一段感情?”

“你到底想說什麼?”白鳳不覺得自己有受傷多深,赤煉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已經夠讓他惱火了,更見不得這種以長一輩的人的身份來說教的。

荊軻不擅長說大道理,他隻擅長笑,所以被白鳳嗆聲的他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大大咧咧的笑了。

“小蹠很喜歡你,喜歡到可以一輩子,都喜歡著你。”

哪怕,你們沒有在一起。

白鳳愣住,一股心酸衝上鼻頭,讓他雙眼溼潤,原來,他一直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隻是需要一個肯定,肯定不是他在一頭熱,肯定他給出去的真心是同樣換回了真心。

是不是朝夕相處對他們這些見不得光的人來說根本不重要,真的,至少,重要程度比不上很多東西,比如,肩負的責任。

……

久違的朗朗晴空,久違的密林,久違的那股混著晨露的泥土味。

盜蹠翹著二郎腿躺在樹上,陽光穿過樹葉打在他身上,留下點點光斑,風很適宜,正是安寧到讓人昏昏欲睡的好時光。

一隻巨大的白色的身影從遠處快速接近,到了路口,衣闕飄飄的白鳳從那隻大鳥上跳下來,步伐輕盈,踏著葉子飄然落地,動作猶如行雲流水,美不勝收。

盜蹠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慢慢向他走來,然後,慢慢走過去,在他輕不可聞的腳步徹底消失前,突然停住。

“你在看什麼?”那種不緊不慢的欠扁語氣,結尾微微揚起,帶著點不屑。

盜蹠無聲笑笑:“沒什麼啊……隻是,不放心你。”

“哦?”白鳳沒有轉頭,視線卻往他的方向轉了些:“那你可要看好了。”

“嗯。”

白鳳覺得沒趣,轉頭看了眼因為從他角度看過去背光所以整個人邊緣泛著白光的盜蹠,扭頭往流沙和墨家結盟後設置的營地去。

“如果墨家與流沙決裂了,”盜蹠說,“別忘了,你要殺的第一個人,是我。”

這才有意思。白鳳涼涼的笑:“這句話,我記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很匆忙,不過這篇文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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