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緣之始

“你叫什麼名字?”

“蘇菲。”

“要向我許個願望嗎?你隻要向這把劍許願,而這把劍也能回應你的願望,我們的契約就正式形成,我會為你的願望承受詛咒……”

“什麼意思?”

“意思是——給你一個無所不能的願望,你想做什麼?”

……

夢境裏的聲音再一次地向她襲來,耳邊不斷地回想著那個好聽的男聲,很熟悉卻再也想不起來了,那些咬著的字眼早已漸漸變得模糊。

早晨的陽光透過紗質的的窗簾,精致的繡花被映得嬌豔無比。蘇菲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無神地看向窗外。這個房間不管住多久,都覺得陌生,包括在這個房子裏的其他人。

盡管已經相處了五年,但還是無法完全熟悉周圍的一切。明明把一切都握緊了,卻總沒有安全感,好像在心口劃開了一道口子,感情、感覺像沙子一樣一點點地隨著血液流失,身體慢慢變得冰冷。

蘇菲伸手捏緊了睡衣的領子,身子慢慢地縮進被子裏。五年前她被自稱是自己的父母的人從孤兒院裏帶走,十二歲之前的記憶漸漸模糊,尤其是十二歲的那年,自己好像不存在一樣,或者說好像直接跳過了那一年,任憑她怎麼回憶,都沒有一絲印象,她打過電話給孤兒院,但並沒有得到什麼線索,那段時間她像以前一樣活著,很普通很普通,隻是那段記憶被她忘記了。時常會在夢裏出現的聲音,她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聽過。

失去了十二歲之前的記憶,但是,她的人生卻開始轉折,原本性格孤僻的她會吸引很多人親近,她不再缺少朋友;親身父母也千裏迢迢趕來把她接走,她擁有了一個完美幸福的家庭……一切都在向著完美而光明的目標行進著,但是……還是很在意十二歲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總覺得現在握在手心裏的幸福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那樣讓人不安,好像活在虛擬的世界裏一樣,一切都是虛幻的,抓不牢,抓住了,也會像流沙一樣從手心滑落。

蘇菲顫唞了一下`身子,緊緊地裹著被子,仿佛很冷似的。

房門被敲響了,傳來母親的聲音:“蘇菲,不能再賴床了,不然上課就要來不及了哦。”

“嗯。”輕輕地應了一聲,她緩緩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機械地穿好高中校服,洗漱好。站在鏡子前,默默地側著頭打量了一番自己。

良久,她咧嘴一笑,伸出有些蒼白的手指,撫摸著鏡子裏自己的臉龐,聲音有些蒼老沙啞:“我……真的存在嗎?”詭異的笑聲在房間裏跳躍,最後又歸於寂靜。

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母親的聲音依舊親切柔和:“蘇菲,真的要來不及了喲!”

“嗯。”蘇菲用手遮住了鏡子裏自己的臉龐,才轉過身去,走出了房間,對上母親和藹微笑的臉龐,心底填不滿的空虛,扯動了一下她的心弦。

慢慢地習慣眾星捧月,慢慢地開始孤傲,又漸漸地開始厭惡這一成不變虛偽的世界,這一切都是從十二歲結束之後開始。她伸手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頭發,笑著說道:“即使遲到老師也不會怪罪的。”

“你這孩子……”母親依然以微笑相對,絲毫沒有任何責怪。

不管自己做什麼,都會被原諒。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有人怪罪,仿佛一切都是天經地義。這也是從十二歲結束之後開始。

蘇菲坐到餐桌前,慢條斯理地吃著三明治和牛奶,擦完嘴巴,悠閑地拎起書包,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