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有轉校生的時候,我就想過自己擔任死者的角色,這樣的話,效果說不定會很好,然後所有人一起順利畢業,那個時候我也會消失掉,沒有痛楚的……但是這一切並不是我能掌握的,對不起,光希。”千葉側過臉來,雖然在笑,眼睛裏卻蒙著一層霧氣。
“這不是你的錯。”蘇菲搖了搖頭,“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千葉別過臉去,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頓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可能知道方法,但是……我現在還不想讓一切結束,請給我一點時間,隻要再一點點就好了。”
她低著頭露出一個淒慘的笑容。
“千葉,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一件事。”蘇菲舉起手裏的劍,說道,“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劍,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它,我的職責就是找到能看到這把劍的人,然後讓他們許願,我會承擔實現願望的詛咒。”
千葉眼睛和嘴巴都張得老大,突然笑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原來光希COS狂熱愛好者啊。”她伸出食指來,擦了一下眼角的痕跡。
“我說的是真的。”
“謝謝你呢,光希,不過你不需要這麼安慰我的。”兩個人走到車站,停下腳步,千葉繼續低著頭,苦澀地說道。
蘇菲知道這個很難讓人相信,但是她不能放棄說服的工作。
“為什麼不試一試呢,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呢?”蘇菲故作開玩笑的姿態,把手中的劍遞到她跟前。
“好吧,真是說不過你。”千葉無奈地笑了一聲,道,“如果真的能夠夢想成真的話,我想活過來,不是像現在這樣活著,而是真真實實地活著。”
劍並沒有回應這個願望,靜靜地躺在蘇菲的手中。
“啊,看這個天氣好像快下雨了。”千葉抬起頭看著天空,從天際卷來的灰色,一點點地侵蝕過來。
“嗯,是啊。”蘇菲緊緊抓著晶瑩剔透的劍,一股難言的情緒從心底溢了出來,胸口沉悶地略微抽搐著,喉嚨被什麼東西梗著說不出話,一旦發出什麼聲音,就好像要被某種奇怪地力量占據身體一般。
“車來了,我先走了。”千葉一邊走了上去,一邊衝著蘇菲招手再見。
蘇菲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隻看見她上了車子,用嘴型對她說了聲:“謝謝。”
其實沒什麼可以感謝的……
隻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務而已,我也很自私。
蘇菲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無止境的灰色,看不到希望的未來。
※ ※ ※
過了周末,蘇菲決定回到學校。教室裏的氣氛依舊詭異,雖然她是作為不存在之物出現的,但還是能捕捉到到大家眼睛裏對她的躲避。
蘇菲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眼睛的餘光瞥到第一排的千葉音瀨,她微微一抬眼,也注意到蘇菲的目光,但很快就低下頭去,避開她的目光。
上課鈴聲響起,數學老師推門走了進來,步履沉重地走到講台上,推了一下眼鏡,目光有些呆滯,愣了好一會,才艱難地開口說道:“剛才鈴木同學的家人打電話過來……”
教室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老師臉上,蒼白的臉上帶著恐懼、驚愕。
“鈴木同學乘坐的公車發生了意外,已經確認死亡,真的很抱歉。”老師抬起臉來,露出一個慘白的表情。
蘇菲撤下手臂,下意識地將目光移向千葉,她表麵上還維持著平靜,但是桌子底下的雙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很快,她就低下頭來,緊緊地抿著唇瓣,極力地克製著自己。
四月的死者又多了一個——鈴木百合子。
夜見北三年三班,這個受著詛咒的班級,新的一輪死亡已經到來。這個班級裏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明天的死者。每個人都在猜測著誰才是死者,其實,即使他們知道死者是誰,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回到家裏,蘇菲剛把書包放下來,電話就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蘇菲吐了一口氣,拿起電話:“千葉。”
“……”那邊傳來沉重的呼吸聲,好一會才開口道,“蘇菲,我……我又害死一個無辜的人……怎麼辦……”
千葉充滿矛盾猶豫的聲音帶著哭腔傳了過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一直重複著這句話,那邊的電話突然掛掉了。
蘇菲聽著一串忙音,愣了好一會,才放下電話。
接下來幾天,蘇菲都去了學校,但是千葉卻一連幾天都沒有去上課,直到周五的時候,她再次接到了千葉的電話。
“蘇菲,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們家裏有個小型聚會,請你一定過來。”千葉的聲音平和了不少。
“這是你的家庭聚會吧,我就不需要去了。”
“你一定要來,路你還記得吧,我等你。”千葉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掛掉了。
怎麼會覺得傷感呢?
有種即將分別的苦澀。
蘇菲放下電話,回到房間,換了一身衣服,鏡子裏的自己有些虛弱,臉色也不是很好,但是在粉色的襯托下,稍稍顯得有些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