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第二天,潘多拉的盒子驟然打開,一切就那麼突然降臨——
挺著九個月大肚子的唐媽媽隻能盡其所能地保護女兒們,盡管自己已經開始陣痛,硬是一聲都沒吭,因為吭聲就會驚動外麵的叛軍,她和女兒們一定會像眼前那些女人一樣被奸殺。
她不願女兒們看到那地獄般的場景,但她沒有辦法,她阻止不了外麵那些人。
人不如動物,因為動物不會製造煉獄。
兩個隻有七八歲大的女孩,麵對著眼前那奸/淫殘殺的場麵,麵對著婦女的嘶嚎,孩童的慘叫——甚至有些孩子還是姐妹倆的玩伴,就那麼一個個在她們眼前被折磨至死,她們卻一聲都不能吭,隻能呆呆地看著一切……
直到,唐小弟再也忍不住出世時,這可怕地煉獄也向她們敞開了大門。
兩個小女孩,一個產婦、一個新生嬰兒,麵對著滿街的屍體,以及十幾個畜生不如的叛軍……
生命是很可笑的事——在這裏。
唐媽媽被拉到一邊,唐小弟被棄置在地,女人嘛,死前自有另一種用處。兩姐妹也是,即使還是孩子,但因為是女孩,所以要遭遇到更可怕的危險——
當唐媽媽以為一切就要這樣結束時——
槍聲響了——
丫丫死死抓著一把槍,她身上的男人滿頭是血,血花濺了她滿臉滿身——唐爸爸教過她們開槍。
丫丫抓著槍,眼神凝滯,冷靜異常或者該說狂亂——
十二發子彈,一顆都沒有浪費,每一槍都是腦門,在他們尚不及回頭拿槍時,全都倒下了。
七歲的女孩,殺了十二個叛軍,盡管他們罪不可恕,盡管他們死有餘辜,但她依舊是殺了他們,七歲,她殺人了,手上沾滿血腥……
從此,那些淒慘的叫聲,那叛軍的血,那噩夢般的場景不停在她眼前旋轉,隨便一點聲響都能讓她驚恐萬分地四處找槍、開槍——直到季揚用催眠封住了她那段記憶為止。
所以,她此後再不開槍,即便槍在手,也沒開過,不管多麼凶險都不開,潛意識裏她可能也不願恢複那段記憶——
然而,在麵對小傑遭遇生命危險時,她還是開了——順帶也回到了那段可怕的記憶裏。
當李堯、季揚找來時,地上躺著六個男人,每個男人的腦門上都有一個血洞,亞兒衣衫有些淩亂,舉著槍,她身後的小傑因驚嚇過度,瞠目發呆。
“SHIT!”季揚低咒一句。
他的咒罵惹來亞兒的一顆子彈,幸虧早有準備,他及時躲開——這丫頭犯起病來槍法準得令人瞠目,“小心丫丫。”
李堯不明就裏,不過在看到亞兒那雙憎恨、驚恐、狂亂的眼眸,以及黑洞洞的槍口後,側身躲到了柱後。
【你引她注意,我去後麵。】季揚衝李堯打個手勢。
李堯點頭,心裏嘀咕——那丫頭怎麼了?
唐亞兒瘋起來,比唐冠兒更可怕,因為她的專注力異於常人,而且因為驚恐,對聲響特別敏[gǎn]。
幾分鍾下來,李堯都有點吃不消了,好在季揚的動作也不慢,一掌切去,她安靜地倒進他的懷裏。
“她怎麼了?”李堯望著季揚懷裏的人兒,焦急大於疑問。
“帶上那孩子,先離開這兒,路上再跟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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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亞兒、小傑在車裏安置好,季揚邊開車,邊把唐家那段曆史敘述給他……
……
“就是這樣,事後阿唐將她們接到我那兒,在沒別的辦法的情況下,隻好催眠讓她暫時忘記那段記憶,她自己也不再開槍,除非極度驚恐時才會,而且一定要殺光所有人才會停手。”阿唐這一家真是不簡單,也不容易,“也許你會覺得是唐家人一直在保護她,但其實——”看一眼李堯懷裏的亞兒,“好幾次都是這丫頭在最緊要關頭救了一家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