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紐因找心理醫師做治療——本來說聖誕夜回來,不過昨晚打電話,又說不能回來,至於不能回的原因,他沒說,她也沒問。問多了也沒用,除了增加兩人的隔閡外,什麼幫助都沒有,再怎麼不想忍,也得忍著——再說不忍又能怎麼樣?男人如果真想做壞事,你就是問到天荒地老,管到衣食住行都沒用。
所以亞兒決定忘記那件事——雖然基本不可能,但至少要找點樂子讓自己快活點,比如裝飾聖誕樹啊,跟大家一起做聖誕大餐什麼的。
唐爸爸對節日沒有概念,不管是西方節日還是東方節日,他一概不理會,所以並不記得要給家人打個電話——二十多年一向如此,也沒人再去計較,何況唐媽媽已經確定自己是季方舒懷了,管他作甚?反正那家夥已經好幾個月沒消息了。
至於維隆卡,那已經是人家的丈夫了,就讓他去吧。
到是唐季禮還記得要跟家裏通個電話,與媽媽、姐姐道過平安,也沒忘記那個小寄宿者——姚水莎。
【讀什麼科?】
“護理。”水莎的聲音有點弱。
唐媽媽幫她聯係了學校,做唐家小保姆期間,順帶讓她讀點書,起碼不無聊嘛。
【讀護理幹什麼?天天伺候人還不夠啊?】
“我的分數剛夠護理。”再說她也不覺得伺候人有什麼不好,總要有人做嘛。
【讓二姐給你補習啊。】
“丫丫姐幫我補過,是我比較笨。”而且從心底就沒想過要做什麼,她不是女強人的料,從裏到外都不是。
【你……】真是恨鐵不成鋼,天下怎麼還會有這麼不思進取的女人!【算了,我掛了。】
“再——”“見”字沒出口,電話那頭就嗶嗶了——
姚水莎瞅著電話筒發呆。
他生氣了……因為她笨吧?
今年的聖誕大餐吃得有些落寞,因為每個人都心不在焉。
可能聖誕老人今年沒眷顧季宅,聖誕夜並沒出現什麼奇跡。
平凡的一晚就那麼平凡地跨了過去。
然後是新年。
今年的雪季特別長,而且都是大雪,聖誕節後一直沒停,埋了路,淹了樹,到處都是白茫茫。
聽說市區的超市被搶購一空,因為雪天路停,食品供應危機。
唐家女人到不愁,畢竟她們天上有“眼睛”,衛星雲圖分析的頭頭是道,所以早幾天前就搬到天文台的研究中心去了,那裏的食物儲備很充足。
儀器也都已安裝好,有工作,有食物,人生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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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堯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唐亞兒,以往都是她陪他工作,難得有機會看到她認真忙碌。
工作中的人,不論男女,都是美麗的,因為認真。
她工作時戴眼鏡,黑絲邊框,看上去斯文沉靜;頭發別在腦後,顯出幾分幹練;穿一身亮灰色的工作服,側麵看起來更修長。
此刻,她正站在巨型計算機前,認真觀察著屏幕,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跳動,眼神極為認真。
到是唐媽媽先發現了玻璃牆外的他,衝他招手示意,隨即拍拍亞兒的背,指指外麵的他。
亞兒茫然的轉過頭,在看到是他後,衝他微笑,並用手指比了個“十”字,示意他等她十分鍾。
十分鍾後,亞兒打開玻璃門,“一號鏡好像有點問題,我得去看看。”拉起他的手,“你也來。”
從工作室轉進電梯,一直升到頂樓。
那是一間玻璃圍造的超大房間,房間四周放置各種各樣的儀器,靠南牆的一側架設著一隻超大型的望遠鏡。
亞兒打開望遠鏡旁的對話係統,樓下的唐媽媽報出一串串奇怪的坐標值,亞兒應聲調節著望遠鏡的觀察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