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起在天問水月裏,得知自己有孕的那些時日。秦淮離世的消息讓我整個人都沒了生氣。我留在問月的身邊,隻是因為知道,自己是一個人質,我安好,秦淮便也無性命之憂,雖然他身中索命,但我仍然相信,籠水在,一定會沒事,我們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我雖不知道,這時間會是多漫長的等待,可即使是遙望無際,我也依然滿心期盼——期盼那個會帶我離開的人!
我恨問月,恨入骨髓,但也恨自己。秦淮當初問我,要不要試著恢複武功的時候,為什麼我就搖頭了,如果那時我應下了,說不定我和他就不會如今日這般任人宰割。
從此我每日便懷著恨意,想著哪日能夠恢複了武功,好與問月一番對劍,報了秦淮的仇,哪怕是同歸於盡,我也在所不惜。
我把籠水的那張方子寫下來,給了讓梅,說是調理身體的湯藥。天問水月裏,我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就隻有讓梅!
當然這一切都要瞞著問月,所以我很感謝讓梅!她深愛問月,卻可以為了我而隱瞞他。不止如此,還有很多,比如我的孕期,比如時光散!
知道自己懷了寒楓的時候,我惴惴不安。這個孩子,若是問月知道了他的存在,以他的狠絕,定是不會留下的!
我唯有拜托讓梅偷偷去買天山的藥,可以製造出隻有懷孕一月的假象,這樣將日子推算下來,也差不多是我剛到天問的水月的日子。
隻是懷著寒楓,又¤
我走近,用指尖撫著那些字。這字,我認得,是封月的筆記。
“笑靨為盼!”
曾經我問過封月,那時的他,應該是卿和。
“我美嗎?”我倚在他的懷裏,撒嬌地問。
“嗬嗬……哪個姑娘家像你這樣問的?”他抓著我一縷發絲,在指間把弄著。
“不管,你一定要說!”
“嗯……笑靨如花!我盼你每日都是笑顏,那我便別無他求……”
封月,我們之間,到底是誰負了誰?
“青山,你去過北淩雲峰嗎?”我站在三岔口,望向那條通向北淩雲峰的禁道,道口那座百年來風雨不倒的石碑仍巍然屹立。鮮紅的“禁”字竟不曾褪色,蒼勁有力的筆法,不知是出自哪位先輩。
“青山聽說過,但因門派禁令,未曾去過。”
“你太聽話了!我小時候一直去!”,我邁向禁道,卻被青山阻住。
“師叔不可啊!這是觸犯……”
“觸犯門規,那我不知已經觸犯了多少回了。再者你聽說過嫁雞隨雞嗎?而我也早已辭去了門主之位,現如今我隻是秦夫人而已!試問秦夫人有何不可?”
我再次邁開腳步,青山並未立刻阻止,我走出幾步,他才反應過來。
“師叔,不妥啊!”他似乎欲要跟上來,卻又礙於門規,躊躇不前。
“青山,你回去吧!”,我沒有停下腳步,“告訴你師傅,就說我去找些兒時的回憶。”
直到師傅死去,我才聽說了關於北淩雲峰的故事。
誰指淩雲北?
誰指淩雲北!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七章 風雲尤從容
穿過一道道精心布置的機關,最後來到了山洞深處一扇緊閉的石門前。憑著兒時的記憶,我沒有花很多時間找到洞口,曾經覺得深不可知的陰森洞穴,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恐怖。
這裏的布置,有些熟悉,似是幾年前,我去鏡門參加副門主考核時候的場所,一樣的昏暗,一樣的機關重重。
身上的積雪,在剛剛闖關之時已盡數落去,額頭上淌著汗水,身體與裏衣已經貼在一起。果然,長久以來疏於練功,以致此刻的狼狽。
冰冷的石門,透著森嚴的氣息。這背後,是一副怎樣的情景?
“去找邀月!”
“拿著這個,去北淩雲峰!”
手裏緊緊攥著的,算是封月的遺物嗎?這塊玉玨,我未曾見過,甚至在我們最親密的那段時間,也未曾聽他提起過。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