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嚕嚕嚕嚕……嘩滋……呸。」
她呸。
最後的音效,他聽得一清二楚,電話那頭的女人在刷牙。
刷牙?!
她和他講電話,居然同時在刷牙?她要不要幹脆上個廁所?
嚴愷之非常憤怒的咬了咬牙,勉強以客氣的口吻說道:「相信現在才在刷牙的你必定不習慣敝公司從早操到晚的粗重工作……」
忍耐啊!拿筆杆的女人和拿槍的男人沒什麼兩樣。
沒想到這回她馬上做出響應,「不會啊!」
她連刷牙的時候都還願意用脖子夾著話筒了,這男人是在叫什麼叫?
「啊?」嚴愷之微微愣住。
是他說得還不夠明顯嗎?還是這女人神智不清?
「霍小姐,我的意°
自從那天被他媽媽罵了之後,她就立誓這輩子天天都要穿高跟鞋,他不知道穿上高跟鞋就走不快嗎?沒發現他走一步,她要跨兩步嗎?
她走得搖搖晃晃,盡量不讓咖啡灑出來,「貴公司……沒有職務代理人嗎?」
不對,她更想問的是,貴公司不是有一種機器叫電梯嗎?為何他要棄電梯不搭,而飛快的走下樓梯?她好想尖叫啊!
嚴愷之暫停腳步,回頭看著她,好像她問了一個鬼問題。
她總算瞧見他的廬山真麵目了,雖然隻有半張臉。
「本公司沒有冗員。」他意有所指的說,從她手中拿回咖啡杯,然後繼續下樓。
冗員?這男人在暗示她是冗員,是吧?是吧!很好,這完全激發她骨子裏的挑戰細胞,再也管不住自己想反駁的嘴巴。
「那證明貴公司在危機處理上一定會有死角,像現在。」她邊說邊看著腳下的樓梯,畢竟穿高跟鞋摔死不是一則值得誇耀的新聞。
嚴愷之斜睇了身後的女人一眼,口氣嚴肅冷冽的說:「我隻是順便讓你過來看一下公司的部分狀況,不然賣場裏的工讀生也可以來當記錄人員,這並不代表少了一個小小螺絲釘,我的小廟就會倒塌,你所謂的危機處理,在我的公司根本不存在,更何況小公司沒有那麼嚴重的問題。」
所有的問題,他和宥恕都可以互相支持,替代扛下。
言下之意就是她想太多了,那……那就放她去選她想要的工作啊,幹嘛拉著她去開什麼會?
「那就叫工讀生去啊!」她咬牙頂嘴,直想將他的背部瞪出一個洞。
嚴愷之沒再多說什麼,任由她跟在他身後碎碎念,穿過一間大辦公室,接著推開會議室的門。
「抱歉,來晚了。」他用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控製住現場有些紛雜的氣氛。
「不會、不會,我們也剛到。」
廠商代表們紛紛起立。
「請坐,我們隻剩最後商榷,今天就將合約簽定。」嚴愷之邊說邊走過人群,在前方的座位落坐。
霍穎瑤得到他的示意,拉了張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她看見每個人麵前的會議桌上都有一份資料和一杯茶水,不是塑料密封的杯水,而是貨真價實的杯子,不禁稍稍感動。明明是一間不錯的公司,為何老板如此豬頭?
身旁的男人認真提問,也認真回答廠商的問題,手上翻閱的是一本幾乎要爛掉的會議紀錄本,他……明明很需要一個秘書,是在省什麼?
這時,他將會議紀錄本推到她的麵前,直接翻開到空白頁,手指點了一下,「從這裏開始記錄。」
雖然對她而言,做會議紀錄隻是舉手之勞,可是……他會不會太信任她了?
她不過第一天上班,看也知道,這陳舊的會議紀錄本一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且還是老板自己記錄,這……他很討厭耶!這樣教她怎麼好意思推開會議紀錄本,大叫老娘不幹了?
「所以試賣期間還申請不到發票?」嚴愷之眉頭深鎖,似乎對於這樣的小事也無法辦妥感到不高興。
被點名的廠商老板娘低垂著頭,嬌嫩的嗓音裏隱含著委屈,「不好意思,我們花店已經盡力了,不過一定可以在正式販賣前讓消費者拿著單據來補領發票,嚴先生,我跟你保證。」
霍穎瑤抬起頭,看她一眼。嗯……花店啊,不就是費巧一直想進駐的單位?原來是被這個可愛的小女人搶走了,她也是五五拆帳?
她偷瞄身旁的男人。好想往前翻,看看前麵記錄了什麼,嗬嗬嗬……
「好,這部分一定要處理好。」嚴愷之語氣堅定,公事公辦。
霍穎瑤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