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糙肉厚’的段正淳笑著說,“我不要,你們喜歡就好,我娘還怕你們看不上眼呢。”
“看不上眼?你看懷熙,快看進眼珠裏去了!不過,段王爺,你娘的手藝可真好,比我們府裏的做得都好。”何大少也跟著李懷熙一起喊段正淳段王爺,李懷熙沒事兒的時候給倆人胡掰《天龍八部》,兩個人對裏麵的人物都很熟悉了,時常一起拿段正淳的名字開玩笑。
說起母親,段正淳很自豪的誇耀了一番,“我娘是我們那裏最有名的女紅師傅,我爹沒了以後,我娘全靠著手藝供著我們兩兄弟,我娘不到三十歲就守寡了,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卻從沒說過讓我們哥倆輟學的話。”
李懷熙他娘是改嫁的,和人家娘沒法比,不過他也不覺得應該為他娘羞愧,摸著靠墊真心讚歎著,“這真不錯,對了,段王爺,今年的鄉試你參加嗎?”
“不參加,來了書院之後才知道自己肚裏有多空,我想再多看幾年書,你們呢?”
“我不參加,懷熙也不參加,咱們這一試裏隻有孔凡秋、羅時第、於華龍他們打算參加,其餘沒聽說,不過報名還有兩個多月,到時候還不知道。”何崇文回到書院以後也沒怎麼讀書,東院串完串西院,三個人裏數他的消息最靈通。
“他們啊?”忠厚的段正淳難得的說了酸話,“也就是孔凡秋的文章還值得一看,羅時第和於華龍的不過東挪西湊,他們跟著下場幹什麼?”
李懷熙想到自己大哥,笑著替那幾位圓場,“隻是去試試吧,我大哥也是這一試的,今年也打算來下場試試呢,都年輕,熟悉一下考場氛圍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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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崇文和段正淳都是聰明人,聽李懷熙這樣說,知道他是在維護自己哥哥,於是一起笑著轉了話題。
書院的生活一如既往,李懷熙課堂上的一篇策論受到了教授的賞識,被貼在了書院的公示牌上,第二天,文章被人撕壞了,李懷熙笑笑,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自己心眼兒還小的人。
三月初的時候,劉全找到了適合開客棧的地方,兩棟二層小樓加東西廂房圍成的一個院子。前麵的二層樓臨街,一樓是吃飯的地方,除了後麵的正門還有一個小門連著東側的廚房,二樓是客房;後麵的二層樓則全是客房,一樓的房間多,房間小,二樓的房間少,房間大,這地方如此格局是因為這裏原本就是一家客棧。
客棧的原來老板是一對夫妻,這幾年歲數大了有些力不從心,幾個兒子都在外麵做著大買賣,誰也不願意接手這家小小的客棧,因此讓李懷熙湊巧撿了便宜,總共付了六百兩,連地契都到手了。
客棧裏很幹淨,就是房子都有些老了,樓梯踩上去嘎吱嘎吱響,有些地板也翹起來了,李懷熙手裏還有一些錢,時間也很充裕,於是托林府的管家幫忙,請來了工匠,打算收拾一番。
劉全一個月不見輕減了不少,可還是像個球,跟在李懷熙身後一件一件的彙報工作,最後抬頭看看牌匾又問,“公子,是不是把名字也換了,做個新匾掛上去?”
李懷熙也抬頭看看,“做個新匾倒是可以,這塊匾上麵的字太醜了,名字不用換了,老兩口經營這麼多年,肯定有不少的熟客,換了反而不好,再說這名字也不錯,同福客棧,我喜歡。”
籌備一家客棧開張是個繁瑣的工作,不過好在有林府的人幫忙,李懷熙放心地把劉全丟在裏餘川城裏,拿上地契就回了書院,讀書人雖然不能經商,但經營房產是可以的。
他在家信裏說了這件事,李成奎兩口子接到信嚇了一跳,同村像李懷熙這麼大的孩子還在玩摔泥碗,自己家小兒子不聲不響的倒要開起買賣來了!李成奎睜著眼睛想了一宿還是不踏實,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媳婦閨女著急忙慌的上路了,三月十九這天傍晚到了小兒子的寓所。
李懷熙沒想到爹娘能來,又正趕上他第二天休沐,於是高興地張羅要下山跟爹娘一起住。
李成奎見到兒子也很高興,可沒忘了來這裏的目的,彈了小兒子一個腦崩兒,故作嚴肅地問,“兒子,下山住哪兒啊?住你的客棧去?!你說你這個孩子,還有你不敢幹的事兒嗎?你剛多大啊,就開買賣,你二哥還得學幾年呢!你大伯家李利兜裏要是有超過五個大子兒就能高興好幾天!你數數你兜裏有多少?你又不缺錢,不好好讀書,倒騰這些幹什麼?”
“爹,沒多少了,都花了。”李懷熙把他的小荷包翻給他爹看。
李成奎一拍兒子的小手,“你個小敗家的,真不該慣著你,本想你是個有心眼的,大錢小錢都你自己拿著,那些小金錁子是不是都長著腿兒呢,一跳一跳的往外蹦啊?不花出去你心裏不踏實?”
“爹,錢擱在錢匣子裏又不會下蛋,我這是投資……”
“投什麼我不懂,我就知道你小子欠揍,不過現在揍你也晚了,你錢都花出去了。你那客棧在哪兒呢?地段好不好?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