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魂魄一分為三最後成了三個人就這樣請問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了。
從蘇困認識房東起,他就一貫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似乎什麼事都不過心,情緒也很少有太過明顯的波動。這大概是蘇困第一次看見他這種樣子。盡管他說話的語氣和內容無不表示他現在格外糟心,但是蘇困還是覺得他其實內心挺高興的。
蘇困總覺得,房東這種人,隻有高興的時候,才會有這樣豐富的情緒,如果真的心情不好,反倒隻會比以往更加懶散,甚至沉默不語。可見這個名為石安的人,對房東來說真的很重要,他的複生讓房東整個人都活泛起來了。
以往的房東雖然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是蘇困在他麵前總是比在別人麵前規矩一點,但是現在,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開口逗他跳腳。
“所以說你以後就要四劈了?!”蘇困一臉“我給你跪了”的表情,看了房東半晌,道:“太重口了!”
房東覺得自己一定是在等石安化形的時候腦子被雷劈了,才會過來幫把手,以至於落到被兔崽子調♪戲的下場:“這隻是暫時,等過一陣子他們穩定了,我會想辦法的……”
說完這話,他大概還是覺得有些憋屈,於是轉過頭陰森森地看著那三個男人。
蘇困記得聽大師他們八卦過,這個叫石安的曾經是個書生。所謂狐狸精和書生自古以來總會有段不得不說的故事……不過他麵前這個也略離奇了一些。
雖是書生,但石安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文弱,玉冠黑發,豐神俊朗。幸好他們一路行來有障眼符護著,不然這三個往哪兒一站都能看傻一批人,也難怪身為狐狸精的房東記掛了這麼多年。
房東看了半晌,開口道:“要不我把你們埋回去,重新再種一次好了。”
那三人比房東還要高一些,不知道是魂魄不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自從他們出現直到現在,都沒開過口。隻是一臉無奈地看著房東,表情如出一轍,明顯寫著兩個字:“別鬧。”
房東:“……”
眾人扭臉:“……”真作孽。
大概是不樂意自己的形象和地位繼續被動搖,房東開口岔開了話題,他指了指眾人身後的牆角,衝大師道:“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躺在床上的蘇困這才注意到牆角那邊還有個人,但是被眾人擋著看不大清楚。
於是他秉持著一顆極度好奇的心,把站在床邊的大師朝旁邊扒拉了一下,這才發現窩在牆角的那人赫然就是他曾經在私房菜館見過的那個男人——大師的師弟清元。
不過清元這次的造型有些狼狽。隻見他手腳都被捆著,腦門兒上還貼了張符,要不是那符是隨手拍上去的,貼歪了,蘇困都沒法看見他的臉。
大師被房東這麼一提醒,終於想起他師弟來了,隻見他從那小叮當般的布兜裏摸出一個麻袋,以及之前給蘇困的那卷麻繩兒,招呼墨寶同誌一起,把清元塞進了麻袋裏。然後也不知念叨了一句什麼,手上的那捆麻繩便自己動了起來,在麻袋口上繞了幾圈後收緊打了個結。
蘇困抽了抽嘴角,斜眼看大師:“我之前想把自己跟顧琰拴在一起的時候,您不是說那隻是普通麻繩兒嘛!?”
大師捋了捋胡子:“捆人可以,捆鬼不行,所以算是普通麻繩兒。”
蘇困:“……”
“對了!”看到清元,蘇困突然想起之前石頭以及耿子墨的話來,頓時神情複雜地看著那個麻袋問道:“大師您打算把他帶回懷隱觀?”
“嗯,老夫帶回去讓師父親自清理門戶!”大師說到這個表情便透出怒意:“幹出這種事簡直混賬至極,不可饒恕!”
“唔……”
“你這是什麼表情?”大師看著蘇困,不解道:“肚子不舒服?”
蘇困一臉糾結:“……沒,隻是說起來,我的命算是他救的吧……”
“啊?!你、你怎麼——”大師顯然被蘇困這話驚到了,房東也挑起了眉。
不過下一秒,大師就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了,於是扭臉瞪了石頭一眼,然後回過頭來有些無奈地衝蘇困道:“我說小蘇啊,雖說他當時確實救了你的命,但是……哎……你不會是想——”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蘇困摸著下巴一臉糾結地道:“我就是跟您確認一下,好知道等他被你們清理完,以後過清明我要不要給他燒點紙錢。”
眾人:“……”
就在他們說著清元的時候,一個清冷冷的聲音陡然在病房裏響起:“誰說他救了你?”
眾人俱是一愣。
蘇困更是張著嘴一臉茫然:……這是在跟我說話?
緊接著,房東便認出了這個聲音,隻見他挑起眉,朝北麵的牆角處瞥了一眼道:“無常兄?別來無恙啊。”
蘇困掏了掏耳朵:“你說誰?”
話音滑落,房東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見原本空空的牆角處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白衣黑發,清瘦高挑,頭戴高帽,手持骨棒。除了沒有拉長了掛在外麵的舌頭,赫然和書籍電視裏的白無常扮相沒什麼差別。他衝房東簡單地拱了拱手,淡淡道:“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