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是故意的!”程諾在門後撓牆。為了給即將歸國的幹媽留下好印象,這兩天她天天勤快地搞衛生。昨晚正在洗手間忙著,靳聖跟她哥搬了個大沙袋進屋了,嚷嚷著要方便一下。她慌裏慌張地將未來得及處理的衛生棉連同廁紙一並倒進抽水馬桶……
不用說,靳聖挨了姑媽一頓臭揍,程諾也沒落好,賠了靳聖一百塊。他原本要她賠償一個吻才肯罷休,她堅決不同意——隻能破財消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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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靳聖如願以償進了文科快班,如願以償和程諾同班,誰叫他是校長侄子呢,隻要他自己不覺著壓力大或者沒麵子,就算門門功課高掛紅燈,各班的大門也要為他敞開的。
第一次摸底考試成績出來後,靳聖位列中遊,這已經令人刮目相看了,但他自己很不滿意,這不,國慶節也沒回北京,忙著盡早擺平程諾給他設的那道坎兒。
節後沒兩天,靳聖抓狂之極——程諾又改讀理科了!玩他呢吧?
可這丫頭理由“充足”得很:舍不得跟兩個死黨分開。
早幹嘛了!?
姑媽的解釋明顯偏心眼兒,不過還算合情合理,說讀理科更能體現程諾的優勢,也更有把握被清華大學提前認定為保送生。
高二就被清華大學提前錄取的學生放眼全國也不多見,更是啟明中學的首例,意義可謂重大。事實上姑媽已經替程諾拿到了清華大學保送生的推薦表。
“榜樣在哪裏爺就在哪裏!”靳聖豁出去了,京城的爺們兒大氣得很,管其他人怎麼看?看也白看!
所幸姑媽沒反對,也沒刨根問底,隻是望著牆上那幀靈動飄逸的書法“自控力是強者的本能”丟給他一句一語雙關的話:“你跟他們不同,高考對你來說其實就是走一形式,學會對自己的言行負責,盡快成熟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靳聖感動得一塌糊塗,差點跪下認姑媽當親媽,這不,頭腦一熱誇下海口:“我就不信憑自己的實力考不上清華、北大!”
……
程諾悠哉得很,京痞子偶爾考好一次而已,他那爛底子想超過她哥……早著呢。再說她哥離高考隻有一年不到的時間,某人就算天天吃腦黃金惡補腦瓜子也沒指望了吧。
不用誰提醒,靳聖也知道時間多麼緊迫,況且至今為程諾寫的情詩還沒能送出去,怎不叫他抓狂!
經偵查發現,但凡寫給程諾的曖昧書信和字條隻有一個下場——進垃圾箱。那丫頭根本看都不看就扔了。
靳聖絞盡腦汁的想啊想,怎麼才能避免情書直接變成垃圾?
偶然看見停在校門口的郵政快遞車,他靈光一閃……
第二天下午,校傳達室顧大爺托一位同學轉告程諾,有她一份EMS。
程諾蔫耷耷的趴在桌上,朝倪響勾了勾手指,等她腦袋湊近了,低聲說:“我肚子疼,你去幫我簽收嘛,順便拆開看看寄了什麼東西,不重要的直接扔垃圾箱。”伍思善與她同病相憐,上節課沒上完就嬌氣地請假,回寢室裝屍體去了。她留下來並非為了跟萬惡的大姨媽抗爭到底,而是寫不出檢查就不準離開。
起因要從生物課說起,程諾被年輕的任課老師拎起來回答問題,她答對了,老師卻不許她坐下,隻為懲罰她在課堂上看大學課本《無機化學》,還嘲諷她:“以為自己是天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笑話!”
大姨媽造訪中的某人不比平時順毛,她一屁股坐下來,冒犯地嘀咕一句:“一看就像失戀的。”
隨口說說而已,不料老師愣住,突然一扭頭衝出了教室,之後走廊裏傳出驚心動魄的哭聲……
在老師創口上撒鹽的壞孩子能不悲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