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敬第二天,他去買了一束花,他去醫院看望他。

古覃彥看著抱一束花來到自己身前的男人,他們相對而立,兩個人互相凝望了彼此很久,驀然的相互擁抱。

趙敬說,“覃彥,我想你。”

古覃彥整個身心都在顫唞,他顫唞了一瞬,他雙手環到抱住自己的人的背後,那寬厚的背,讓一顆不安煩躁的心,莫名靜下來,他就想好好的靠在這個人溫厚的懷裏,他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哪怕,醒來後,發現這是夢,也無所謂。

趙敬把那一束鬱金香放在病床上,花就這麼被他留在那裏,它安安分分的遺落在床上,直到一位護士進來檢查,她才拿起花,奇怪的看了看空蕩蕩的病房,她以為病人被帶出去散步了,而送花的人就這麼把花隨便的丟在了床上。

女護士搖了搖頭,她好心的將花插到花瓶裏,她拿起自己的本子走出去,留下人去樓空的房間,一束花,孤獨的插在花瓶裏,散發一陣陣幽香。

趙敬把古覃彥帶回了自己的家,古覃彥說,“我想喝你熬的湯。”

他說,“現在就想。”

趙敬下巴摩挲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人發,他應他,“好。”

他帶他回了家,他讓剛生一場大病的人,去到自己的床上躺著,他說,“我熬好了湯,再叫你。”

古覃彥點點頭,他昏昏沉沉的睡去,從昨天,在趙敬離開後,古覃彥就沒有吃任何的東西,他想看自己,在最難受的時候,異常想念的人是誰,他任性的妄為了一次,他把自己的媽媽帶來的熱騰騰的的雞湯,全部偷偷倒掉,他騙她說,我喝過了,你放心吧,醫生說,我明天就可以出院。

他本來打算就出院了,隻是,趙敬打電話來,他問,出院了沒有,古覃彥以為,對方會在電話後,過來看自己,甚至是陪自己一夜,可是,沒有,他沒有,他隻說,那你好好休息。

古覃彥整整想了一夜,他喉嚨幹澀,他早上起來,醫生過來檢查,他講不出話,醫生為此,建議病人再住院一天。

古覃彥感覺心裏很痛,他一個人下床,站在窗戶邊,低頭看著那些走來走去的病人,他們和他一樣,又和他不一樣,他們是真的病了,而人,隻是落了心病。

古覃彥抬手,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他低頭,看到自己的手,卻看不到自己的心。

他想說,趙敬,其實,那天,我那樣對季雲硯,就是想確認,自己對他,是不是還有感情,是不是非喜歡他不可,是不是,自己就因為喜歡他,才那樣對男人,有微妙的感覺?

他想確認自己,是不是一時迷失,並非真的喜歡男人。

可,那天,吻了季雲硯,卻感覺不到渴望的心跳,那就像,愛一個人,愛到忘了。

到底什麼是愛,為什麼曾經一度的喜歡,會變得淡而無味?

古覃彥慢慢的走出深淵,他想,自己那麼做,其實是想給自己找一點平,或者找一個借口,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隻喜歡季雲硯而已,對於其他人,他都不感興趣。

古覃彥抓緊了蓋在身上的被子,被子有趙敬的味道,棉被上有他的氣息,他翻過身,慢慢沉睡下去。

趙敬蹲在床邊,他把睡著的人落往外麵的手,放到棉被裏,他幫他把遮到眼睛的發拂開,他看見他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他看著安靜的睡容,俊秀的五官,嘴唇很好看。

他的手指,伸出去,拇指落在他的嘴角,輕輕的忍不住摩挲。

心裏難以抑製的漣漪,瀲灩開去,到此刻,才確認,自己的心,為何煩躁,為何不安,為何欣喜,為何感覺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