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拖一刻便多一分凶險。
此時吳賴恨不得自己馬上將這黑鐵棍撿起來,悄悄地收進芥子袋裏,如此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寶物據為己有,同時也替白叔叔和父親完成了遺願,又幫了老神棍一個大忙,可謂一舉數得。
要是平常,此事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辦到,然而此時對他來說,其困難不亞於移山倒海。
“早知道剛才就不那麼拚命了,現在也不至於傷成這樣,更不會眼睜睜看著寶物而得不到!”吳賴心中暗恨,竟有些後悔,但旋即便被自己這個念頭駭了一跳,“我他娘的這是怎麼了,替白叔叔報仇不是天經地義麼,我為什麼會後悔!”
就在這一刻,吳賴才猛然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竟已經將占有玄天魔鐵放在了第一位。
他暗罵自己該死,怎能有這種念頭,強行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然後又趕快調息一番。
他的身體本就十分堅韌,後來又吸收了木之精華,恢複能力更是絕佳,不一會兒便恢複了少許體力,連真氣也恢複了些許。
此時,遠方那一抹光芒已經升起十數丈高,宛若一顆懸掛於夜空中的明珠,璀璨奪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之狂熱,甚至是狂躁,依舊無人注意到吳賴。
吳賴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狂喜,再也按捺不住那股蠢蠢欲動的衝動,彎下腰,伸出手,握住了黑鐵棍。
當皮膚觸摸到那黑鐵棍的刹那,一股冰涼,卻十分刺激,讓人莫名心動的感覺瞬間湧入體內,吳賴頓時如遭電擊,渾身劇烈顫抖了一下。
也正是這一刹那讓他無比篤定,手中的這根黑鐵棍就是玄天魔鐵!
天下人夢寐以求,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玄天魔鐵!
緊接著,那股冰涼更加強烈,湧入了他的血脈,心髒,識海……
“是我的,這寶物是我的!”
突然,身體裏似乎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嘶吼,歇斯底裏,而那黑鐵棍似乎也黏住了他的掌心,與血脈融在了一起,不可分割。
這詭異的念頭在吳賴心中一閃而過,他也沒有多想,死死握住黑鐵棍,然後用力的提了起來。
可是他忘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能撼動這五百斤重的黑鐵棍,剛剛提起尺許便脫手落地。
咣當!
似乎連老天爺也故意要和他作對,黑鐵棍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極其響亮的聲音,瞬間驚動了所有人。
齊刷刷的,成百上千的目光掃了過來,詫異的盯著他。
當黑鐵棍脫手的刹那,吳賴便暗叫糟糕,果不其然,待得被眾人注視,他更是心驚不已,同時有一股莫名的憤怒。
他們要搶我的寶物,寶物是我的!
內心底,那個聲音再次嘶吼,然而這一次卻比之之前更加強烈。
與此同時,吳賴從每個人的眼裏都看到了那一種叫做欲望的東西,他甚至覺得每一個人都在窺覬自己的寶物。
“絕不能讓他們得到我的寶物,絕不!”心中那個聲音不斷叫囂,而他也漸漸沉淪其中,目中竟露出了敵意的光芒。
“吳賴,你怎麼了?”就在這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是白彤兒走了過來,疑惑的看著他,卻又不無心疼道,“你怎麼不多調息靜養一會兒,其他的事有我呢,你不用操心。”
若是往常,這一句定要吳賴感動得要死,可是此時,他分明從白彤兒那心疼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狡黠。
“她也窺覬我的寶物,連她也窺覬我的寶物!”心中的那個聲音已然幾近瘋狂,如一頭怪獸要將他吞噬。
就在這幾近瘋狂的邊緣,驀地裏,胸口又一股涼意直透心髒,然而卻與黑鐵棍傳來的冰涼截然不同,給人一種安寧的感覺。
吳賴靈台一個激靈,猶若醍醐灌頂,當頭棒喝,陡然驚醒。
“他奶奶的,我這是怎麼,居然連彤兒也懷疑起來,彤兒對我真心實意,我竟然懷疑她,簡直豬狗不如!”他在心中將自己一通臭罵,那股瘋狂的念頭也如潮水般退去。
“吳賴,你怎麼了?”這時,白彤兒也已走到跟前,見他神色不大對勁,柔聲問道。
吳賴則衝著她露出一道和煦的微笑,油然道,“彤兒啊,我必須要批評你兩句。我這黑兵可是天下間少有的神兵利器,你怎麼也不替我收起來,萬一有人順手牽羊,我豈不是損失慘重。”
白彤兒還道他黑著臉要說什麼,卻是為此,噗嗤笑道,“你就吹吧你,什麼神兵利器,一根破鐵棍而已,誰稀罕。”說著彎腰握住了黑鐵棍。
那一瞬,吳賴胸腔中的那顆心髒都幾乎要跳出來了,生怕白彤兒不知深意漏了陷兒,那可就完蛋了。
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