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肅穆,靜謐異常。
江逸背後那巨大的黑色羽翅遮住了天空,如烏雲一般鋪滿了天空,他那滿頭烏黑的頭發隨風飄揚,那雙完全漆黑的眸子泛著邪異的光芒,說不盡的冷厲與邪異。
他像是黑暗中的君王,淩空俯視。
而吳賴則渾身金光,猶如一輪太陽,迸發出萬丈光芒,驅散了黑暗。
他如同天神下凡,淵渟嶽峙,傲視虛空。
二人對峙著,就好似前世注定的死敵,必有一戰。
吳賴感覺到了江逸身上的強烈的戰意,相應的,自己的體內仿佛也有什麼被觸動,以至於血脈賁張,戰意狂揚。
自己也渴望一戰!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那種興奮的感覺,收起臉上的嬉笑,一臉肅容,一字一字的道,“你要戰,那便戰!”
吳賴身上的戰意狂飆至極點。這戰意無關仇恨,無關恩怨,那是一個武者,一個男人對戰鬥的渴望,對對手的尊重。
二人均是一般的戰意狂飆,天地間更是一片肅殺,萬物失色。
眾人竟無懼意,反而激動起來,均想看一看,這人魔兩族,這兩個優秀的少年間的強強對決。
然而就在這十分肅穆的時候,忽然有一道十分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那啥,臭小子,這魔族少年可是十分厲害,師公隻怕你不是對手,還算了吧,讓師公上。”說話的赫然是清風老道,一副關切的樣子,說話間還劇烈的咳嗽起來,似乎是牽動了剛才的傷勢。
眾人臉臉相覷,不知他又要搞什麼。
“靠,你要上到是上啊,費什麼話,還故意裝可憐!”吳賴心中暗罵,登時老臉一黑,冷冷道,“那好啊,你來,我先撤了。”
清風老道嚇了一跳,趕忙擺手,陪笑道,“算了,機會還是讓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好了。”
“假惺惺!”吳賴瞪了他一眼,不跟他廢話,好不容易掰開白彤兒的手,將她交給清風老道,言道,“替我照顧好她,我就感激不盡了。”
清風老道正色道,“你就放心的去吧,她可是貧道未來的徒孫媳婦兒,貧道會保護好她的。”
“嘿,怎麼什麼話到了這老神棍嘴裏就變了味,好像咒我死一樣。”吳賴當真是無語了,暗叫晦氣,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清風老道帶著白彤兒站到一旁。
天空中,江逸的笑聲忽然傳來,“吳兄不愧是清風真人的徒孫,拖延時間也這般心領神會,在下佩服。看來二位都明白,當日蝕結束,太陽完全出現,我的功力會大為削弱。”
此言一出,圍觀眾人先是一震,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這種時候這一老一少還有功夫拌嘴抬杠,原來是拖延時間!不過他二人能將詭計使得這般不露痕跡,也當真是高明之至了。
吳賴和清風老道詭計被識破,任他二人均是臉厚如城牆之輩,卻也鬧了個老臉通紅,異口同聲道,“哪裏,哪裏,隻是習慣了而已。”
連借口都一樣,果然是默契十足,眾人是徹底服了。
江逸對此仍是不以為忤,反而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灑然道,“無妨,咱們是敵非友,手段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靠,大哥你是魔族,能不能有一點魔族妖邪的覺悟,要不要如此灑脫!”見一個“魔族妖邪”都敢如此“裝瀟灑”,吳賴實在是忍無可忍,惱羞成怒,冷喝道,“廢話少說,動手吧!”
“大哥,好像就你廢話最多吧,居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雖然都是同族,但眾人仍是大為汗顏。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江逸亦收起笑意,恢複冷峻之色,而他手中的黑色電弧也越聚越強。
吳賴亦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收斂心神,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黑鐵棍,遙指虛空。
這黑鐵棍,也就是玄天魔鐵,那種令人心悸的陰寒已然完全消失,握在掌心,反而有一絲絲的暖意。
更奇異的是,吳賴甚至有一種和它血脈相連的感覺,仿佛這黑鐵棍已經不是一件兵器,而是自己手臂的延伸。
那種感覺玄之又玄,難以用言語形容清楚,但吳賴知道,經此一事,這黑鐵棍與自己之間多了一層玄妙的聯係。
他一麵潛心感受黑鐵棍的玄妙,一麵也注視著江逸的動靜。此時,後者雙手間的黑色雷弧已經越來越密集,聚集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雷球,內中竟凝聚了成千上萬的雷光,嗶嗶啵啵響個不停。
難以相信,如此小的一顆雷球,竟凝聚了如此多的雷弧,而且不用說也知道其威力巨大。看來江逸根本沒有留手的打算,甫出手便是最強的攻擊。吳賴當然也不敢大意,全力催動真氣。
經過適才玄天魔鐵煉獄般的磨礪,他體內的真氣竟奇跡的恢複了大半而且變得更加精純凝煉,而且肉體的傷勢也基本痊愈,可謂神奇,而且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念力變得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