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是吧,難道老子押錯了寶!”吳賴見狀卻是嚇了一跳,要是馬辟經真的不在乎江逸的生死,那可就棘手了。
“江逸這小子不是少主麼,你這死胖子還猶豫個屁啊!”吳賴心急火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瞥了江逸一眼,嘿然道,“看來你這少主當得也真夠窩囊的,你這屬下好像更在乎魔鐵呢。”
江逸目中掠過一絲落寞,冷淡道,“他可不是我的屬下,我也指揮不了他。”
吳賴也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更功夫拖下去,臉色倏地就陰沉下來,冷冷盯著馬辟經道,“死胖子,老子再說最後一遍,快點放人,否則老子立刻就撕票,老子說到做到!”為了達到“逼真”效果,他凶神惡煞,還故意將黑鐵棍高高舉起,看起來倒也有幾分唬人。
馬辟經目光明滅不定,臉上肥肉顫了顫,終究是服軟,惡狠狠道,“好小子,這次算你狠!”
“他奶奶的,老子手都酸了,這死胖子要是再不服軟,老子都堅持不住!”吳賴暗地裏也長長鬆了口氣,表麵自然不敢表現出來,戲謔笑道,“不好意思,小爺一直都是這麼狠,放人吧!”
馬辟經冷笑道,“吳少年你的信譽那是有口皆碑,我可不敢信你。隻怕我這邊人一放,你立馬就反悔。”
“死胖子,別看長得肥頭大耳,還挺機智。”吳賴暗罵,臉上卻堆起人畜無害的笑容道,“瞧你這話說的,我吳賴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麼。”
馬辟經瞥了他一眼,臉上分明寫著“你就是”三字,冷哼一聲,甚是不屑。
被人如此鄙視,吳賴也是大為惱火,一時卻又沒辦法,反正他是不可能先放人,因為他也同樣信不過馬辟經。
這時,一道朗笑聲響起,卻是出自清風老道之口,油然道,“你信不過貧道這徒孫倒也正常,不過總該信得過貧道吧?貧道可以保證,隻要你放人,我們立刻放任你們離去,絕不為難。”
“我呸!吹牛不上稅,說得自己好像很有信譽似的!”吳賴狠狠鄙視了清風老道一把。
馬辟經更是不屑一顧道,“不好意思,我最信不過的就是道長你了。”
看來他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剛才被清風老道扯虎皮拉大旗給唬住後,警惕性大增。
“噗!”聞聽此言,吳賴差點沒噴笑出來,叫你個老神棍裝,現在打臉了吧。好在他也知道場合不對,強憋著笑意,要多辛苦有多辛苦。
場中眾人聞言也是流汗不止,這一老一少信譽是得有多差,才能讓人如此戒心。
清風老道則好似被人踩了尾巴一樣,頓時臉黑如炭,氣急敗壞道,“什麼,你居然敢懷疑我清風真人的信譽!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但凡是知曉貧道法號之人,哪一個不豎起大拇指誇讚貧道德高望重,重信守諾……”他劈裏啪啦一大堆讚美之詞,說得好像比真的還真。
隻可惜馬辟經就是不買賬,權當是耳旁風,不為所動。
眼見交換人質又要陷入僵局,忽然一個冷淡的聲音道,“放人吧,我信得過道長和吳兄。”
說話的赫然是江逸,他一臉平靜。
眾人無不愕然。
吳賴也當即愣住了,這小子是不是腦殼秀逗了,相信我便也罷了,老神棍這種人居然也信。
就連馬辟經都瞪大了眼,一臉愕然。
唯有清風老道如同遇到了親人一般,哈哈大笑道,“年輕人,有見識,有眼光,不錯,很好。”他總算是找到了肯相信自己的人,著實樂壞了。
“少主……”馬辟經從錯愕中回過神來,還想說什麼,卻被江逸打斷道,“不用說了,如果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少主那就放人吧。”
他語氣平靜,目光卻漸漸淩厲起來。
在他目光注視下,馬辟經心神一震,雖然仍是不甘,卻也隻得聽令,揮了揮手示意讓江獨峰放人。
江獨峰自然照辦,數百婦孺如泄了閘的洪水般湧了過來,一張張臉上洋溢著死裏逃生後和親人重複的喜悅。
看著這一幕,吳賴也是如釋重負,移開江逸腦門上的黑鐵棍,冷道,“滾蛋吧。”
馬辟經趕忙奔了過來,扶起江逸。
江逸稍稍整理了下儀容,然後望著道,“吳兄,後會有期,我想咱們今後還有見麵的機會。”
吳賴冷冷道,“下次見麵,你可就沒今天這麼走運了!”
江逸不以為忤,淡淡一笑,然後帶著馬辟經、江獨峰等人向外走去。
吳賴和清風老道相視一眼,均沒從對方眼中要出爾反爾的意思,因為他們都明白,事情能這樣暫告段落已經算是“皆大歡喜”,反正魔鐵保住了對方也沒占到什麼便宜,如果再鬥下去隻會是兩敗俱傷。
有時候,不得不妥協。
餘人亦是放行,看來想法也和他二人一般無二。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你們不能走。”